深蓝颜色_枯木逢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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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蓝颜色

  第十一章

  俩人把车停在马路边,在河边的台阶上坐下。

  “你怎么会下楼啊?取车吗?”聂月懒洋洋的伸着腿,赤//裸的两只小脚白得刺眼,悠闲地一晃一晃。

  “不是,”晏惊寒说:“我看见你了。”

  聂月回过头。

  晏惊寒:“我从包间出来,在扶手那里看到你乘电梯下楼。”

  聂月:“那你怎么会跟过来?”

  晏惊寒:“这边地下车库人很少,就直觉觉得应该过来看看,没什么原因。”

  直觉觉得应该去看看你。

  这句话没有入聂月的耳,她看着晏惊寒的眼睛,忽然发起呆来。

  聂月想起外界的传言,他们都说晏氏太子冷漠无情,难以接近。

  其实不是的。

  他无论做什么都很认真,这种认真早已成了习惯,无论说话,做事,都是刻在骨子里的,每一秒都在思考,故而没有那么多情绪流露。

  就好像现在,他说话的时候。

  背景是还没亮起的天空,画面蒙上一层深蓝色的滤镜,他的眼睛是无风无波的大海,风吹得微微眯起,柔和的光给他的侧脸打上一层阴影,深沉而安稳。

  聂月不禁在想,是不是在他眼里任何事都是小事,都能被他妥善解决。

  ——真可怕啊。

  可怕的不是聂月这种刻意撩拨,反倒是晏惊寒这样干净的无意。

  实在太容易让人安心。

  原来难得一见的属于理科学霸的魅力,有时真能要人的命。

  聂月别扭的转过头。

  迎着风,希望风把自己的脑筋吹冷静些。

  晏惊寒的目光落在聂月嘴唇旁边的伤处:“那些人是谁啊?”

  聂月:“不认识。”

  晏惊寒移开目光看向远处:“不认识要打你?”

  聂月:“嗯,不行么?”

  天边的云朵逐渐明亮起来,晏惊寒没说话。

  聂月:“打人需要理由么?喜欢,不喜欢,看得惯,看不惯,都是他们动手的理由。”

  晏惊寒虽然是跟她说话,可眼睛始终看向一边,看着有些别扭:“怎么不报警啊?”

  聂月眯着眼睛看远处的天边泛起淡淡的红:“报警?”

  聂月想起土财主那张脸,笑了笑:“不是什么事都能用报警解决的。”

  晏惊寒有些心不在焉的“哦”了一声。

  那一晃一晃的小脚实在有些晃眼,总让人不得不往那边看。

  他只能别别扭扭的侧过头去。

  “那些人以后还会找你麻烦么?”

  聂月:“他算是酒吧这边的地头蛇,而且还参与了酒吧投资,我要是还想在这边混就难免要打交道。”

  晏惊寒望着她,眉头微蹙:“傅其琛的人?”

  “不是,”聂月疑惑:“你怎么会知道傅其琛??”

  晏惊寒:“从前在平市挺出名的,整个平市一半的建材都是他们家出的,和文野他们玩得不错,后来似乎出了点什么事情,公司申请破产,股份一夜之间变卖干净,之后就没有他的消息了。”

  聂月听得目瞪口呆。

  傅其琛居然是这种出身?!

  难怪她无论如何都查不到他的身份来历。

  这种事就只有晏惊寒这种级别的才能知晓。

  聂月道:“不是傅其琛,现在他的生活照比以前惨多了。”

  “至于我嘛,就更没关系了,因为——”

  晏惊寒敏锐的往后躲了躲。

  没好事儿。

  “挨顿打也没什么,你这不抱了我一路么?这么算下来还挺值的。”

  晏惊寒叹口气,“我、没、抱、你。”

  猝不及防伸过来一只手,嘴唇被拇指指腹轻轻碰了一下,晏惊寒反应过来的时候手已经收回去了。

  “嘴怎么这么硬啊,”聂月还挺无奈似的:“下回把你的犯罪证据拍下来,看你怎么抵赖。”

  聂月眼看着晏惊寒伸开腿之后比他下两个台阶,默默的努力往前伸了伸。

  聂月:“你以前跟傅其琛很熟吗?”

  晏惊寒:“不算熟,还可以。”

  对于晏惊寒而言,除了季氏的那几位董事,他没有什么“很熟”的人。

  豪门之间无非利益牵扯,更何况晏惊寒本身并不喜欢交朋友。

  他更喜欢把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换算成简单直白的合作关系,在脑海中换算成每个人的利益价值。

  理性到极致,有些不近人情。

  “别往前伸了,你没有我高。”晏惊寒看着聂月那点幼稚的好胜心有点想笑。

  聂月白他一眼。

  晏惊寒把腿收回来,“你赢了。”

  晏惊寒嗤笑一声,这让聂月莫名有一种自己被调戏了的感觉。

  聂月:“我可没跟你比,你也不用让着我。”

  “没让着你,”绚烂的云朵铺满天际,太阳逐渐露头:“走吧,回家。”

  聂月拉了他一下,“哎。”

  晏惊寒:“干什么?”

  聂月不爽:“……你能不能别我一碰你你就谁欠了你八百万的表情啊,过来。”

  晏惊寒半信半疑的靠近。

  聂月一把把他衣领拉开,晏惊寒急了:“你干什么!”

  聂月这次挺认真的看着他的肩膀:“受伤了。”

  晏惊寒拉好衣服:“没事。”

  聂月;“都肿了。”

  晏惊寒:“说了没事。”

  聂月站起身,“回家给你上药,我就药全,管什么的都有。”

  晏惊寒:“你也伤了。”

  聂月:“那刚好了,我给你上,你给我上。”

  晏惊寒:“……”

  聂月:“你别误会啊,我说的‘上’是上药的上,不是上床的上,别瞎想。”

  ……那你干嘛一副“瞎想了”的坏笑。

  聂月不跟他闹了:“天亮了,那边有小吃摊,吃点东西再回?”

  晏惊寒看了一眼:“打车走吧,回家再吃,我还有事。”

  聂月;“看报纸啊?”

  晏惊寒;“……嗯。”

  聂月不想理他:“那你自己打车去吧,我饿了要吃饭。”

  说着直接站起身。

  这里临近河边,马路虽然干净,可到底还是有些细小的石子,聂月光着脚,走得很慢,歪歪扭扭的。

  过了马路,小吃摊刚刚开门,老板很热情的招待她:“吃点什么?”

  聂月挑了个位置坐下来,正琢磨着点餐,看到晏惊寒黑着脸往这边走。

  “怎么没走?”

  晏惊寒有点说不出口。

  聂月奇怪的看着他。

  “手机落酒吧了。”晏惊寒声音低低的:“没带现金。”

  “噗。”聂月实在没忍住:“哈哈哈哈哈哈你想笑死我?”

  晏惊寒叹口气:“我跟你一起吃吧。”

  聂月眼珠一转,“哎等等。”

  晏惊寒抬起头。

  “想跟着我啊,简单,”聂月手肘往晏惊寒肩膀上一搭,轻轻松松靠在他身上,轻声道:“叫声老婆我听听。”

  晏惊寒看她一眼,转身就走。

  聂月忙拉住他的袖子:“哎别走啊,跟你开玩笑呢,我这么大方,你不叫我也请你吃,坐下吧。”

  晏惊寒叹口气,拉开椅子坐在她旁边,弯下腰,把手里的一双拖鞋放在地上。

  “给我的?”

  晏惊寒:“恩。”

  聂月试了试:“你怎么知道尺码啊?大小刚好。”

  晏惊寒伸出一只手,用手指比量了一下:“挺好测量的。”

  聂月笑嘻嘻的:“你想吃什么?”

  晏惊寒从旁边抽了张纸,把桌面重新擦了一遍,抬头看了眼菜单,“你先点吧。”

  聂月:“我要一碗豆浆四个油条,再来俩油饼,一碟小菜。”

  晏惊寒:“我跟她一样。”

  老板在小板板上记好,扬声道:“好嘞,马上就来。”

  聂月懒洋洋的趴在他擦好的桌子上,支着下巴发呆。

  晏惊寒看着聂月趴在那,下意识的皱眉,又抽了两张纸,“垫在下面你再趴着吧。”

  聂月直起身,晏惊寒帮他把面巾纸垫好,聂月重新趴下,“你是不是有洁癖啊,怎么这么多事儿。”

  聂月眼睛亮,歪头看着他,目光一点也不老实,晏惊寒都能感觉到,她的目光一路从眉峰熨帖过眼睛,顺着鼻梁一路滑到嘴唇,绕啊绕,然后到下巴,到喉结。

  那目光像带着温度,越想忽略越明显,晏惊寒莫名觉得口干,想叫她别看了,但是那个无赖又怎么会听,说不定又会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

  晏惊寒低下头,沉声说:“……我没有洁癖。”

  “哎能商量个事儿吗。”

  晏惊寒:“说。”

  “你不让我叫你老公,叫惊寒吧……太恶心了,我能叫你哥么?顺口一些。”

  虽然晏惊寒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为什么“恶心”,可她只要不叫老公,随便什么都可以,一个代号罢了。

  “嗯。”

  豆浆和油条端上来了,聂月终于不看了,拿了双筷子掰开来,“饿死了饿死了。”

  晏惊寒看着聂月一匙一匙的往豆浆里放糖:“不甜么?”

  聂月:“我爱吃甜的。”

  聂月放了三勺糖,搅了搅尝一口,“嗯,这多好喝。”

  天色越来越亮,小店里来买早餐的人越来越多,不一会儿就坐满了。

  “两位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这边能拼个桌吗,有点坐不下了。”

  聂月点点头,把凳子往晏惊寒那边挪了挪:“可以。”

  聂月离他近,胳膊肘就在晏惊寒碗边,他默默往这边挪了挪,可是不一会儿聂月又会过来。

  对面那人吃饭不大讲究,鸭蛋皮弄了满桌,聂月怕沾自己身上,晏惊寒拉了他一下,“你坐过来吧。”

  聂月往这边坐过来一点,这样那个人就碰不到他了。

  她和晏惊寒彻底挨在一起。

  晏惊寒一米九的个子,长腿塞不进小桌子底下,只能把一条腿放在聂月凳子后面,只要聂月再往后串一点就坐到晏惊寒腿上了。

  好在聂月吃得认真,并没有发现,晏惊寒也尽量让自己低着头,不往那边看。

  聂月是真的饿了,吃得很香,没一会儿就解决掉两个饼和两个油条。

  晏惊寒见他细细的把油条掰开来,扔在豆浆里,用汤匙压下去,泡软之后再吃。

  “这样好吃么?”晏惊寒从来没有尝试过。

  热气蒸得聂月面色红润:“好吃啊,你没这么吃过啊?想试试吗?”

  晏惊寒真的尝试了一下,油条泡得又软又甜,咬一口下去和平时吃的感觉很不一样。

  聂月:“好吃么?”

  俩人离得太近了,说话的时候就感觉聂月的大长眼睫毛一闪一闪,都快扑到自己脸上似的。

  “还行。”晏惊寒觉得很热,移开目光,低下头认真吃饭。

  聂月笑了一下:“剩一个吃不下了,你要吗?”

  晏惊寒不抬头:“不要。”

  “我有点想吃糯米糕了。”

  晏惊寒:“那是什么?”

  聂月:“你没听过啊,这不是你们平城的特色么?”

  晏惊寒:“不知道。”

  聂月:“就是糯米做的一种小吃,里面是红豆馅的,在江城区那边的一个小巷子里的一家最正宗了,等哪天我有空再去买的,给你带一个尝尝。”

  聂月连说带比划,也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她的手总能若有似无的触到晏惊寒的手背,有的时候还会有静电产生。

  晏惊寒默默收回手,聂月状似不知,他也不好提及。

  脑海中莫名回想起在摩托车上揽着聂月腰时的触感,晏惊寒悄悄在桌子底下甩了甩手。

  瞎想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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