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8、第十一章_反贼套路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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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8、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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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珂道“灯上的毒”

  王怜花道“刚刚我冲进大厅,登时便头晕目眩,摔在地上。那人大概是不想自己的得意之作埋没于世,便告诉我,他们在楼下的这几盏灯的灯纱上抹了醉仙灵芙的花汁,这种花的花香近乎没有,在空气中很难扩散,但是刚刚我点亮了灯,灯纱上的花汁一经火烤,很快便扩散开来,虽然那盏灯没一会儿就被风吹灭了,但是灯纱上溢出的花香还是被我吸了进去。

  这种花本身没有毒性,因此我吸进去后,也没有察觉到不对。咱们离开大厅以后,他便混进了大厅,先点燃了一种叫作醉酥骨的迷烟,将大厅中的人通通迷昏过去,又点着奇鳞香木,之后咱们躲在死人堆里不知时间”

  贾珂听到这里,忍不住笑道“王公子是躲在死人堆里不知道时间,还是亲我亲的太过忘情,才不知道时间”

  王怜花哈哈一笑,道“都有,都有。”继续道“他们中了迷药不知时间,那人待在大厅里,等到奇鳞香木点完了,都见不到咱们上楼,便点着大厅,叫醒其他人,之后的事你都知道了。这醉酥骨本身只是一种迷药,奇鳞香木本身也没有毒性,但是二者一和醉仙灵芙混在一起,便成了剧毒。所以其他人待在大厅里那么久,半点事也没有,我一进去,哼,就中招了。”

  贾珂见王怜花脸上满是气恼,知道他平时自称下毒高手,厉害得很,今天晚上却被人用毒药算计了两次,脸上挂不住,才这般生气,忍不住低低笑了起来。

  王怜花听贾珂取笑他,心中气恼更盛,伸手撕开贾珂的衣服,张开了嘴,牙齿抵在贾珂的肩头,正想咬上一口,但是想到他受了重伤,这一口无论如何也咬不下去,便改成在他肩头上吻了一吻。

  贾珂笑道“王公子当人娘子以后果然不一样了。”

  王怜花“哼”了一声,道“错了错了”

  贾珂笑道“哪里错了”

  王怜花气哼哼道“第一,我是你的相公。第二,奇鳞香木是海中的木头,燃烧极慢,我看那块奇鳞香木留下的灰烬,那么大一

  块奇鳞香木要烧完,起码也要三四个时辰,算算时间,只怕天很快就要亮了,咱们现在还没有拜堂,我哪里算是你的娘”干咳一声,改口道“相公”想到他期待了那么久的大婚,就这样毁于一旦,王怜花心中气恨交集,真恨不得把这些人一个个脑袋拍碎。

  贾珂心中一动,暗道“这么久了看来岸上八成也出事了。”但是眼见王怜花神情委顿,满脸委屈,满眼气恼,便没有说出这话来,笑道“咱们现在拜堂也不晚啊。”

  王怜花眼睛一亮,但很快又气恼道“礼堂都毁了”

  贾珂笑道“谁说没了”说着将王怜花抱起来,稍一用力,胸口仍是一阵剧痛。

  王怜花一直在看他,这时见他眉头一皱,知道他是伤口疼了,心疼道“放下我,我自己能走。”

  贾珂伸了伸舌头,将他放下,两人携手缓步走出船舱。刚刚他们待在放着杂货的小房间里上药,房间中没有窗户,这时走出船舱,就见东方现出黎明,天渐渐亮了,湖面幻出一道长虹,艳丽无比。

  众宾客一见他二人走出船舱,忙迎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询问该怎么办。原来他们见贾珂抱着王怜花走进船舱中的小屋,两人浑身鲜血直流,知道这婚事十有八九是办不下去了,便想要启程返航,哪想到问了一圈,贾珂的属下都已死去,宾客之中,竟然没有一个人会划船,不由得面面相觑,不该如何是好,这时看见贾珂和王怜花出来,自然要他们拿主意,看看大家该怎么回到岸边。

  贾珂叹道“昨天是本官的大喜之日,我邀请大家上船观礼,也是想把这份喜悦之情与大家分享,没想到会出这种事,实在对不住大家了。”众人忙道不敢。

  贾珂点了点头,又道“大家放心,无论岸上出了什么事,现在天已经亮了,昨天晚上那些魑魅魍魉不会在阳光下生事的。我想最多再等一会儿,岸上就会派人过来,看看船上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还请大家耐心等待,只是不要碰船上的食物酒水,以防误食了毒药。”

  众人眼见船上这么多尸体,这么多陷阱,早就吓得魂不附体,便是贾珂不说这话,即使有人口中干渴,也

  不敢喝水,这时听到贾珂这般吩咐,更是连声应是。

  贾珂向他们一笑,然后抱着王怜花飞到二楼,他寻了一处没有炸毁的屋檐,将王怜花放在上面。

  屋檐上铺满了琉璃瓦,在阳光下流光溢彩,熠熠生辉,站在上面,直如仙境一般。再往下看,便看见大厅的断壁残垣,放眼望去,尽是大火留下的漆黑烧灼痕迹和霹雳堂的雷火丹爆炸时炸毁的残骸,大红的喜烛断成几截,大红的喜字烂成几片,大红的地毯上躺着数具死尸。再远一点,就见湖水碧绿如玉,数十尾鱼在水下游动。初升的红日照入湖中,湖心也有个朦胧的红日,金风楼就停在湖心,红日就照在他们的身上。

  贾珂一手握住王怜花的手,一手指向红日,笑道“老天怜惜咱们,见咱们准备的喜烛、喜字、喜毯都毁了,就特意让昨夜的大雨停歇,给咱们送来这一轮红日,这一弯长虹,又护着这一片屋檐,不叫雷火丹炸毁了。今天咱们就在这里拜堂,天下间谁人成亲的礼堂,能比得过咱们”

  王怜花凝视着他,突然间仰天大笑,他笑得浑身发颤,背上伤口鲜血直流,火辣辣的发疼,他却浑不在意,良久,他看着贾珂,眼睛亮晶晶的,神采飞扬,深情无限,说道“不错,那些寻常的礼堂怎么配得上你我,咱们就在这里拜堂”

  当下两人跪在地上,王怜花忽然一拽贾珂衣袖,示意他等上一等。贾珂看向他,就见他脱下了那件灰黑色外袍,手一用力,这件外袍便碎成了几千几百片,飘飘扬扬地洒向空中。

  王怜花脱下外袍,身上便只剩下一件雪白的里衣,背上被鲜血浸透。贾珂脱下自己的喜服,披在二人的肩上,笑道“这算不算死生契阔,与子同说,执子之手,与子同裳”

  王怜花故作生气地道“人家都是与子偕老,怎么我就只得了一个与子同裳”

  贾珂噗嗤一笑,道“老婆说的是,我现在说与子偕老还来得及吗”

  王怜花摇了摇头,道“来不及了,我已经生气了。”说着眨了眨眼睛,眼中满是顽皮神色,说道“除非你说与子朝,暮,日日年年都。”

  贾珂哈哈大笑,笑

  着笑着就咳嗽起来,伤口又开始流血,王怜花见他咳嗽,伸手轻轻拍他后背,贾珂强忍笑意,握住王怜花的手,将他的手贴在脸颊上,说道“执子之手,与子朝,暮,日日年年,要子下不来床。”说完又忍不住大笑起来。

  王怜花脸上发热,凑过去吻住贾珂的嘴,把他的笑声吞进肚里。

  便在这时,湖上响起了一声呼喊“你们还好吗”竟似小鱼儿的声音。

  贾珂和王怜花循声看去,就见一条小舟自湖岸方向驶来,舟上坐着五人,却是小鱼儿、黄蓉和黄药师并两名船夫。

  贾珂眼睛一亮,站起身来,跳下屋檐,很快回来,手上多了一条绳子。他将绳子一端系成圆圈,用力一扔,这个圆圈便套在小鱼儿的身上,再用力一拽,小鱼儿便被他拽到面前。

  黄蓉一声惊呼,小鱼儿惊魂未定地看向贾珂,好笑道“你就这么急着见我”说话间已经看清贾珂和王怜花狼狈不堪的模样。

  小鱼儿刚刚在岸边听到了爆炸声,知道贾珂和王怜花八成出了事,这才急急地赶了过来。他早猜到他们可能受了伤,但是没想到他们竟然伤的这么重,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笑道“你们这是夫夫吵架了”

  贾珂一怔,问道“岸上没有出事”

  小鱼儿心念一转,已然明白贾珂之所以这么问,是奇怪为什么这么久了都没有人来找他们。小鱼儿说道“我听他们说,昨天晚上下雨后不久,就有条金风楼的备用小舟驶向湖岸,舟上下来一个人,跟他们说,你们见雨下的这么大,就决定不下船了,要在船上过夜,省得还要在路上淋雨。他们以为那是你派来的人,就信以为真,没再管你们。”

  贾珂眼睛发亮,满是遇见对手的兴奋,称赞道“厉害,厉害”话锋一转,笑道“我和怜花要在这里拜堂成亲,还请你当见证人。”

  小鱼儿怔了一怔,没想到天都亮了,他们居然仍然没有拜堂,但很快笑道“好啊,好啊,这地方很美,你们在这里拜堂,也不吃亏。嗯,这见证人怎么做,需要我喊一拜天地这些话吗”

  贾珂笑道“你只管在旁边看着就是。”

  说着走到王怜花身

  边,重新跪下,王怜花将一半喜服披在他的身上,两人紧握双手,相视一笑,在琉璃瓦上磕下头去。

  刚刚贾珂和小鱼儿说话,王怜花一直在苦思冥想这会儿该说什么,这时他见贾珂想要说话,便抢先说道“皇天在上,厚土在下,今日王怜花与贾珂结为夫夫,愿生生世世,都不分离。”

  贾珂微微一笑,看着王怜花,伸臂将他搂在怀里,王怜花一怔,贾珂的额头已经抵在了他的额头上,贾珂亲了亲他的嘴唇,说道“我发誓,我会用尽一切方式去爱你,将来无论什么苦难将咱们分开,我也会拼尽全力去找到你,生生世世,只要我活着,我都会找到你。”

  王怜花听了这话,只觉自己刚刚说的话输给了贾珂,但是他心里半点羞恼都没有,眉梢眼角,尽是笑意,胸口更是欢喜的快要炸开,他伸手搂住贾珂的脖颈,吻住贾珂的嘴唇,良久,方松开贾珂。

  贾珂凑到王怜花耳边,轻轻笑道“刚刚我还以为你会说皇天在上,厚土在下,今日当午与锄禾结为夫夫,愿生生世世,都不分离呢。”

  王怜花奇道“为什么”

  贾珂满脸纯良地道“嗯,汗滴禾下土的前一句是什么嘞”

  王怜花眉毛一挑,道“锄禾日当午”说完一呆,然后大笑起来,笑够了,方凑到贾珂耳边,舔了舔他的耳垂,然后轻声道“我便是不说,难道你就不来吗”

  贾珂哈哈大笑,将他扶了起来,他二人站起身,就见除了小鱼儿,另有黄蓉和黄药师站在屋檐上,他二人刚刚就听到声音,倒不意外,黄蓉见他们看过来,笑吟吟道“恭喜,恭喜”

  贾珂心道“这两声恭喜用的真好,第一件喜事是我和怜花虽然都受了伤,但活了下来,第二件喜事是我们终于成亲了。”当下微微一笑,说道“多谢啦,出了这么大的事,原定在今天的喜宴只能取消了,多亏你们到得及时,我和怜花也算是在家人的见证下拜堂成亲了。”

  黄蓉一听贾珂说“你们”,便知道他说这话,是把自己当成准弟妹看待,不由得心花怒放,偷偷向黄药师看去,就见黄药师抚掌笑道“你们二人的婚事本就与世

  俗规矩不符,在这经过一夜苦战,同生共死的断壁残垣上成婚,倒比寻常礼堂更为合适。”

  黄蓉心道“他们的婚事不容于世俗,爹爹却乐见其成,那么爹爹也没有理由来阻止我和小鱼儿了。”想到这里,嘴角边微露笑容。

  王怜花笑道“是啊,就是可惜了我准备的那么多礼花,好在这雨后初晴的阳光和彩虹也美丽无比,用它们来庆祝我和贾珂大婚,倒也不算委屈。”

  他们闲话几句,便下去甲板,那两名船夫点燃信号火箭,紫烟冲天,不过一会儿,便有几条小船自岸边行来,每条船上都坐着几名官兵,几名船夫,上得金风楼后,将船驶回岸边。

  指挥苏庆白和副指挥张立身等人走在岸边候着,他们皆是贾珂属下,见贾珂和王怜花受了重伤,登时吓得面如纸色,走上两步,道“大人,您二位这是出什么事了”又有人叫大夫,有人叫轿子,有人去接船上其余官员,一时岸上乱成一团。

  贾珂将昨晚发生的事简单述说,吩咐道“除了船上这十几具尸体,湖里还沉着几具尸体,你们即刻派人打捞,除了几具尸体,应该还有一条纸船,船上设着白色的桌椅,还有一张漆成白色的琴。你们将湖封住,不准任何人出入,除非我亲自过来,不然谁过来都没用,昨晚的事情不得再次发生,如有违背我命令,将人放进西湖的人,就按军法处置,知道么”

  众人齐齐应是。

  贾珂又道“这些人手里有江南霹雳堂的雷火丹,张立身,你今日就带兵赶去江南霹雳堂,查清楚霹雳堂一共制作过多少枚雷火丹,具体到每一枚雷火丹的下落,都给我查清楚。你告诉霹雳堂的堂主,如果有一枚雷火丹的下落他说不出来,那么就别怪我怀疑昨天来刺杀我的那一伙人之中,有霹雳堂的人”

  张立身得了吩咐,便回到军营,点了兵马,即刻前往霹雳堂。

  莫管家昨晚收到消息,知道贾珂和王怜花因为天下大雨,不想淋雨,因此决定在船上过夜,便收起了新房中的红烛等物。莫管家本想着今天早点起来,等贾珂和王怜花回到家,他便带着众人一起在门口迎接他们,哪想到天蒙蒙亮,他正睡得

  迷迷糊糊,就听见窗外响起吵杂之声。

  莫管家坐起身来,推了推老婆,老婆闭着眼睛翻了个身,莫管家见老婆不肯起来,只好伸手扶墙,绕过老婆,跳下床去,披了件外袍走到庭院,就见杭州最有名的纪大夫带着小童从大门进来,径直走到正房,揉了揉眼,心中茫然一片,向门外一看,就见门外站的士兵似乎较之往日,多了许多。这时见一亲兵从面前走过,忙叫住他,问道“小许,这是怎么了”

  贾珂的亲兵都是和他一起从京城来的,和贾珂关系亲近更胜其他部属,这人叫许文天,他见贾珂和王怜花从船上回来,皆身负重伤,心中很是惶恐,担心皇帝知道这件事以后,会治他们一个保护不周,待听到莫管家叫住自己,停下脚步,叹道“莫管家刚起来吗大人和夫人刚刚回来了,昨晚有刺客摸上了金风楼,刺杀了大人和夫人”

  莫管家惊呼一声,打断他道“那爷和夫人还好吗”

  许文天抬手点了点心口上方,说道“大人被刺客在这里捅了一个透明窟窿,好在大人武功高强,精神还好,夫人是后背和脚上受了伤,精神也不错,他二人都在屋里,你过去请安吧。”

  莫管家连声道“好,好”说着快步赶到新房,还没进去,就见贾珂和王怜花坐在床上,纪大夫却走出了新房,神情似乎颇为不悦。

  莫管家心头一跳,暗道“难道他们伤得很重但是这大夫怎么这么快就把完脉了”

  莫管家走进屋去,向贾珂和王怜花请安,又道“爷,纪大夫开的药方呢我去给您二位抓药去。”

  贾珂笑道“哪有药方,我就没让他把脉,难道你不知道你家夫人”王怜花干咳一声,以示不满,贾珂神色自若地继续道“医术精湛,当世没什么人能比得过他吗”

  莫管家心道“不知道啊我才跟了你们一年,哪会知道这事,平日里我又没见过夫人悬壶济世。”面上恭敬地道“是,那我都需要准备些什么”

  贾珂笑道“先烧几壶热水,我和怜花要沐浴,然后再准备点清淡的早饭。”

  王怜花补充道“不要发物。”

  莫管家应了一声。

  贾珂

  笑道“再把喜烛拿出来,重新摆上,合卺酒也端出来放在桌上,我们还没有洞房花烛,你怎么就把东西收起来了”

  莫管家忙解释道“昨天有官爷到家里来报信,说您二位不想在大婚之日淋雨,就决定在船上过夜了、”

  王怜花冷冷地道“这么弱智的话,你居然会相信平时也就罢了,昨天我和贾珂成婚,虽然船上有不少空房间,但是那些房间又不怎么隔音,难道我们两个会有兴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表演吗”

  莫管家心道“其实平日里你也从有没在意过啊。”满脸羞愧地道“爷教训的是,昨天我听到这话以后,心里也有点奇怪,就是没想到官爷也会骗人。”

  贾珂微笑道“不是他们骗人,是他们也被人骗了,你下去吧。”

  莫管家应了一声,离开卧室,将门关上。

  贾珂待他离开,将王怜花揽在怀里,笑道“这伙人几次差点得手,杀死咱们,如果他一眼就能识破其中的阴谋了,不显得你我无用吗”

  王怜花双眉一挑,道“那怎么能比。”但很快笑了起来,伸手将贾珂衣服除下,贾珂也除下他的衣服。王怜花伸手压住他的肩头,仔细检查他左胸上的透明窟窿,见伤口已经不再流血,方松了口气,打趣道“我这伤还好,这几天趴着睡就是了,你这伤就只能侧躺着了。”

  贾珂笑道“那倒不必,你知不知道我最擅长怎么睡觉”

  王怜花道“怎么睡”

  贾珂嘻嘻一笑,从柜子里找出了一条绳索,跳下床去,一端在东面墙壁的一根铁钉上系住,另一端在西面墙壁的一根铁钉上系住,这条绳索紧挨着床,高度与床平齐,他轻轻跃起,横卧绳上,扭头看向王怜花,笑道“在下最擅长的正是这样睡觉。”

  王怜花脸上露出寂寞神色,说道“你睡在绳上,我怎么抱你”

  贾珂心中一动,手伸到王怜花面前,王怜花抓住他的手,贾珂手一用力,将王怜花拽到身上。

  只见绳索在空中荡了几下,便复归平静,王怜花趴在贾珂怀里,他头一回和贾珂这样坦诚相见地躺在绳索上,不由得紧紧抱住贾珂,只觉贾珂身上黏黏的,他自己也黏黏的,

  既有汗水,也有雨水,还有血水,两个人抱在一起,两颗心怦怦乱跳。

  王怜花道“贾珂,我”他说了这三个字,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这般干涩,又这般灼热。他抬起头来,看向贾珂,就见贾珂也正目光灼热的看着他。

  王怜花舔了舔嘴唇,笑道“我现在吻你,咱们会不会掉下去”

  贾珂也舔了舔嘴唇,笑道“你放心,别说你吻我了,就算再做些别的事情,我也不会让你掉下去。我很小的时候,就可以在绳索上随意翻身了。”

  王怜花便向上挪了几下,他碰不到绳索,只能攀着贾珂,等够到贾珂的嘴唇时,两个人的呼吸都已经乱了。

  王怜花小心避开贾珂的伤口,一手搂着贾珂的肩头,一手抱住贾珂,将嘴唇贴在贾珂的嘴唇上,深深地吻了过去。

  良久,贾珂忽然一笑,道“你还这样精神,我就放心了。”

  王怜花哈哈大笑,道“这话应该我说才是,你伤的这么重,我都怕你突然晕倒。”

  贾珂笑道“这得感谢吴明,若非当年他把我扔进海里,我也没法神功大成,我若是没有神功大成,只怕早就死在船上了。我从前听过一个故事,在很久以前,一个人被仇人用铁索穿了琵琶骨,脚筋也被仇人割断了,按说他已经是废人一个,什么武功也没法修炼了,但是不知怎的,其他武功他修炼不了,神照经却可以。后来他将神照经练到大成,割断的脚筋就长好了,轻功比那些腿脚完好的人还快。和这些相比,我身上这个透明窟窿算什么,你放心,我不仅可以抱你,还可以喂你。”

  王怜花笑嘻嘻道“妙极,妙极,那咱们赶快沐浴,然后”说到这里,忽然想到什么,又窝会贾珂怀里,叹道“算了吧。”

  贾珂伸手抚摸他的头发,笑道“怎么”

  王怜花伸了伸舌头,说道“咱们两个伤的这样重,万一再有人来对咱们下手,咱们什么都不做,已经很难应付了,要是他们专挑那个时候过来咱们只怕完全应付不了了。哈,我可不想那么不光彩的死在床上。”

  贾珂吃吃笑道“那怎么办”

  王怜花叹道“还是再过五六天,等

  你的伤好了,再”话还未说完,就听得贾珂放声大笑。

  虽然王怜花不知道贾珂究竟在笑什么,但是他心里雪亮,知道贾珂是在取笑他,不由得涨红了脸,笑道“怎么,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我强奸你”

  贾珂大笑道“是啊,我确实很迫不及待地想要强奸王公子了,只不过嘛,我笑得这样开心,却是因为王公子刚刚一不小心说出的实话。”

  王怜花听了这话,寻思半晌,始终想不出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实话,竟使贾珂笑成这样,他抬头向贾珂望去,见他满面笑容,得意洋洋,大有取笑之意,“哼”了一声,凶霸霸地道“我刚刚说了什么实话,竟值得你高兴成这样”

  贾珂笑道“我问你,咱们两个谁的武功高”

  王怜花得意洋洋地道“当然是你相公了”

  贾珂也不纠正他的话,继续笑道“我再问你,咱们两个谁伤的重”

  王怜花叹了口气,道“当然是你。”说着亲了亲贾珂的伤口周围,心中满是柔情。

  贾珂本来想取笑他,但是一见他这动作,忍不住低下头去,深深吻住他,过了许久,方放开他,继续笑道“我继续问你,如果现在有一个刺客过来杀我,你心里会想些什么”

  王怜花诧异道“还能想什么当然是杀了他。”

  贾珂笑道“你觉得咱们两个会是谁先出手”

  王怜花眉毛一扬,愈发疑惑起来,说道“当然是我并且有我出手,应该就不需要你再出手了。”

  贾珂笑道“王公子武功高强,在下实在佩服”

  王怜花笑道“客气客气”然后皱起了眉,心头一片茫然,问道“你问这么多,是什么意思”

  贾珂吃吃笑道“怎么,王公子还没有想通吗”

  王怜花见他还在卖关子,“哼”了一声,在他的耳垂上咬了一口,凶霸霸地威胁道“你说不说”

  贾珂连声笑道“我说,我说”说着又大笑几下,然后道“平时你仗着自己武功高强,从来都不需要我出手,可是你刚刚说咱们两个洞房的时候,说的却是要等到我伤势大好了再洞房。明明你的武功比我高,伤势比我轻,为什么你要等我

  伤势大好了再洞房

  我刚刚一听你这话,就想王公子果然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一到那时候,就会意乱情迷,什么也想不起来。毕竟咱们还没真刀实枪呢,每次那时候,我要你做什么,你都乖乖做了,要是真刀实枪了,那还了得,到时候刺客闯进屋来,王公子只顾着目光迷离地看着我,哪还有余力去对付刺客去,可不是只能指望我了。”

  王怜花涨红了脸,气哼哼地道“那能怪我么还不是你总是喜欢在中间卡主我,非逼我做那些事,不做就不继续”说到这里,只觉得一颗心怦怦乱跳,几乎要跳出腔子,不由得双臂用力,将贾珂抱得更紧。过了半晌,脸上热度仍然没有降下来,反而越来越高,脑中也浑浑噩噩的,王怜花柔声道“贾珂,贾珂”

  贾珂笑道“怎么了,当午”

  王怜花伸了伸舌头,惨兮兮地道“我还不如当午。”

  贾珂噗嗤一笑,说道“今天晚上我就让你变成当午。”

  王怜花满脸迟疑地道“但我不想死在床上。”

  贾珂哈哈大笑,说道“难道我就想死在床上吗咱们请了这么多朋友来参加喜宴,虽然现在喜宴没了,但是请他们来家里做客,住在咱们这间卧室旁边,总说得过去吧,只要王公子今天晚上叫的声音小一点,我想明天咱们还能见人。”

  王怜花见他脸上满是揶揄,知道他这话十有八九只是玩笑话,他多半是已经想出别的办法来对付可能踏月而来的刺客,嘻嘻一笑,道“我偏要叫的很大声,你能奈我何”

  贾珂故作沉思,板起脸来,说道“那我只能卖力一点,让王公子没力气叫了。”

  王怜花哈哈大笑,侧头躺在贾珂怀里,看着他那道狰狞的伤口,微笑道“我情愿你轻一点。”

  贾珂微微一笑,伸手抚摸王怜花的头发,说也奇怪,现在他的身上又脏又臭,胸口伤处更是传来一阵阵要命的痛楚,但是他心中却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只恨不得就这样长长久久地和王怜花拥抱在一起。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听得敲门声响起,紧跟着莫管家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两位爷,热水已经准备好了。”

  贾珂应了一声

  ,抱着王怜花走下绳索,打开衣柜,找了两件外衣披上,便走去浴室。

  贾珂到杭州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吩咐莫管家,让他找工人将这栋府邸的浴室照着家里的浴室整改一番大理石砌成的浴池,浴池旁放的贵妃椅,几盏玻璃绣球灯悬在墙壁上。只不过家里的那几盏玻璃绣球灯,灯罩上面用彩色琉璃贴出了美人鱼的图案,而这里的几盏玻璃绣球灯,灯罩上面用彩色玻璃贴的都是两个男人床上打架的图案,这些图案皆出自王怜花之手。

  贾珂和王怜花身上有伤,洗澡十分麻烦,贾珂还好,伤的是左胸口,他一进浴室,便走进浴池里,王怜花的脚上也受了伤,不敢泡进水里,只好坐在浴池边沿,贾珂站在他面前,将毛巾浸湿,拧干后用毛巾给他擦拭。

  王怜花低着头,凝视着贾珂,嘻嘻一笑,说道“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贾珂道“你说。”说着将毛巾浸到水里,揉搓几下,然后拧干毛巾,继续给王怜花擦拭。

  王怜花目光流转,忽然作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叹了口气,惨兮兮地道“我的脚受伤了,所以脚不能碰到水,是不是”

  贾珂道“当然。”说话间,贾珂拿起他的右足,借着灯光检查他脚底的伤口。

  王怜花又叹了口气,继续惨兮兮地道“我的后背也受伤了,所以背也不能碰到水,是不是”

  贾珂道“当然了。”

  王怜花心中偷笑,干咳一声,等贾珂抬头看他,便苦着脸道“那我那里怎么办”

  贾珂眨了眨眼睛,一时没明白他说的是什么地方,问道“哪里”

  王怜花又干咳一声,假装一副羞涩模样,说道“就是你朝思暮想的那里。”

  贾珂见他满脸羞涩,心头一震,“扑通”一声,手里拿着的毛巾就掉进水里,激起的水花溅在王怜花的脸上。

  王怜花噗嗤一笑,道“你干嘛吓成这样”

  贾珂嗯了一声,见王怜花脸露微笑,长长的睫毛上兀自带着一滴水珠,心中一荡,忍不住走上前去,伸手搂住他,在他眼睛上轻轻一吻。

  王怜花哈哈一笑,道“原来我误会你了,你不是吓得把毛巾丢掉的,是太过激动,

  才把毛巾丢掉的。”

  其实刚刚毛巾之所以掉进水里,确实是因为贾珂看见王怜花满脸的羞涩后,明知道他是假装的,心中仍是大为惊骇,才不小心松开了手,致使毛巾掉进水里。但是这时气氛正好,贾珂哪会不解风情,实话实说,当下微微一笑,说道“是啊,一想到我要用这种办法来清洗我朝思暮想的地方,我激动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珂珂听说隔壁的我都把老婆做晕过去了,我要奋起呜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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