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景_x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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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景

  四十二街越区电车

  9月早日,星期五,下午6时

  现在,他们一行全挤到后车门边了,在又湿又热的污浊空气中几乎窒息。通过售票员位子时,众人一阵拳打脚踢又推又挤。高大如一座塔的隆斯崔率先向车厢-网内挤进去,巧丽这会儿被挤开了,不得不放下隆斯崔的左手臂,只能拼命跟着同行的众人。

  售票员又动口又动手,想办法把乘客弄进车内,又得奋力关起那扇折叠的黄色两层车门。后门处一堆人挤在那儿,摇着手中的零钱,售票员谁也没理,只顾着关紧车门,招呼司机发动车子。一些没能挤上车的人绝望地散落在原地,已被淋成落汤鸡了。

  隆斯崔的身子随着电车摇晃着,他右手摇着张一元钞票,越过其他乘客的头顶递向售票员。车内本来就闷得可以,尽管所有的车窗完全密闭隔绝了雨水,车内空气的湿度还是非常高,这更令人喘都喘不过气来。

  售票员一边吆喝着,也是奋斗了半天,才拿到隆斯崔手中的钞票。乘客你推我挤,把隆斯崔弄得像只被激怒的大熊一样咆哮起来,最后,他总算找回了零钱,用肩膀顶出一条血路和同伴会合。在车厢的中段位置,他找到了巧丽和其他人,巧丽紧紧抓着他的右臂靠着他,隆斯崔则拉着吊环平衡身体。

  倾盆大雨中,电车走走停停地驶向第_网“哪个口袋?”

  “他外套的左口袋。”

  “什么时候发生的?”

  “呃,在车子停在第九大道前一点点。”

  “时间是多久之前呢?”

  “呃,”女郎转着她那乌黑的眼珠子,“车子重新开到这儿大约花了五分钟。而他倒下来距离车子开动又差不多五分钟,而这个,应该只有几分钟时间——二到三分钟吧——从他手弄伤到他倒下来这段时间。”

  “不到十五分钟前,对吧?左口袋是吗?”萨姆跪下来,从他裤子后口袋摸出手电筒,用力扯开死者的上衣左口袋,用手电筒照着查看口袋内部,接着,他满意地咕哝两声,放下手电筒,改换一把不小的削笔刀,小心翼翼地割开口袋一侧的缝线,于是,用手电筒一照,可清楚地看到有两件物品闪闪发光。

  萨姆并不急着把东西拿出来,保持原状继续查看,其一是个银眼镜盒子,萨姆仔细研究了好一会儿,里头原来装的眼镜,如今歪挂在死者紫黑的鼻梁上。

  萨姆再次把注意力移回口袋,另一件东西是样奇特的小玩意儿,一个小而圆的软木塞子,直径约一英寸,上头插了至少五十根寻常可见的缝衣针,每根针露出软木塞约四分之一英寸,整体构成一个一英寸半的精巧凶器,每根针尖上凝着红褐色的不知名物质,萨姆用刀插起软木塞前前后后看着,发现软木塞另一面露出的针尖也同样凝结着红褐色的物质——一种焦油般的粘稠物质,萨姆拿到鼻端使劲闻了一下:“像霉掉的香烟味道,”他回头对达菲说。

  达菲站在他肩膀后探头探脑地看着:“妈的,我宁可一整年薪水不拿,也不要碰这玩意儿一下。”

  萨姆站起来,摸着自己的口袋,掏出个小镊子和一包烟。香烟倒出来放回口袋,他熟练自如地用镊子夹着软木塞上的针,小心地从隆斯崔的口袋弄出来,放到刚刚空出来的香烟盒上,跟着,他低声吩咐了达菲几句话,达菲立刻离开,不一会儿就带来萨姆要的东西——一份报纸。萨姆用了六张报纸把它密密包起来,再整个交给达菲。

  “警官,这跟炸药没两样,”萨姆露齿一笑,站起身来,“你就当炸药般小心捧着,由你负责保管这个玩意儿。”

  达菲一听,紧张得身体整个僵直起来,拿东西的手伸得远远的,好像这才比较保险。

  萨姆完全没理会隆斯崔同行一帮人的急切目光,径自走到前门处,询问司机和那里的乘客,又回头到后门一带,用同样的问题询问售票员和那里的乘客,最后,才又回到隆斯崔尸体前,他对达菲说:“还算好,警官,从第八大道那只死鸟上了车之后,就没个鬼下过车……这样,你让墨洛和希坦菲德回去,这边人手够了,还有,要求外头拉起警戒线全面封锁这里,所有乘客马上要下干净。”

  达菲仍像捧着尊神一样捧着那包致命的东西,从后门下了车,售票员也是一等达菲下车,就紧紧关上车门。

  五分钟后,后门再度打开,从后车门外的铁踏阶一直到车库的楼梯口,警察和刑警站成两排,萨姆要隆斯崔同行的这群人先下车。一行人成一列纵队默默下了车,直接被领到车库二搂的接待室里,接待室的大门旋即关上,外头有一名警员站岗,里面还派了两名刑警负责监视。

  隆斯崔同伴一行人下车后,萨姆跟着指挥车上的所有其他乘客下车,同样排成一列纵队,残兵败将一样好长的一串,通过同样的两排警察夹成的两道,到二楼另一间颇宽敞的休息室里,室内派了六名刑警看管。

  现在,空空旷旷的车上就只剩萨姆单独一个了——单独一个陪着摊平在座位上的死者。

  他静静瞧着那张扭曲变形的脸,在刺眼的车内灯光直射下,死者的双眼仍睁着,瞳孔诡异地放大。这时,外头救护车的警笛声唤醒了萨姆,两名穿白衣的年轻男子先冲下车来,后头尾随着一个矮胖男子,戴着老式的金框眼镜,头上戴一项系葡萄农夫的灰色小布帽子,后面的帽檐翻起来,前头则软软垂着。

  萨姆拉开后车门拉杆,探头出去,“这里,谢林医生。”

  这个矮胖人物,正是纽约地区的法医,气喘吁吁地爬上电车,两个助手跟着上车。谢林医生弯身查看死者时,萨姆伸手到尸体左口袋中拿出那个银眼镜盒。

  谢林医生直起身来,“巡官,这硬邦邦的东西你要我在哪儿处理啊?”

  “二楼,”萨姆促狭地挤挤眼,“把他抬到二楼接待室里,和他那堆朋友继续开宴会,这样,”他冷冷补了一句,“不很好玩吗?”

  谢林医生指挥两名助手抬人时,萨姆先下了车,他叫来一名刑警:“副组长,你马上去办件事,我要你仔仔细细、从头到尾给我搜一遍这辆车子,车上每一片废物都不可放过,全都收集起来。然后,顺着隆斯崔那群同伴和其他乘客所走过的路,也地毯式地给我搜一遍,我要百分之百确定,没有任何家伙偷偷扔掉任何东西。皮波第,这样够清楚了吧,很棒一件差事,不是吗?”

  皮波第笑起来,受命而去,萨姆跟着又招呼:“警官,你跟我来。”达菲仍诚惶诚恐地捧着那个报纸包的凶器,有气无力地笑着,一言不发跟随萨姆走上楼梯到二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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