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做了小时候发誓不做的人
2015年3月30日周一。晴。
周五下午收盘后，等阿美从学校回来，已经是3:30了。
江山用单车驮着阿美，出发去医院。
中心医院耳鼻喉科只有邵医生一个值班坐诊，本想找主任看病，主任却不知为何没有上班。阿美说，反正就是做个喉镜检查，哪个医生不都一样？就邵医生吧！好，那就邵医生。
邵医生是一位大约介于五十五到六十岁之间的女医生，威严又不失女性的亲切，能在这个城市最顶级医院工作到退休的年龄，应该都是不能小看的。宣传栏里，邵医生hen省中医学院毕业，发表过学术论文20多篇，医术应该是值得信赖的。
有不少病号围在邵医生周围。要么邵医生医术高明，要么大家没有选择余地。
等我们排到跟前，已经是4:40了。邵医生亲切地说，今天晚了，周日轮我值班，你再来。
周日上午8:40左右出发，到中心医院四楼耳鼻喉科一看，依旧是邵医生一人值班，主任办公室的门依旧关着。
虽然是星期天，病号依旧不少。
终于轮到我们，邵医生开了方子，说，一楼化验血，三楼做喉镜。
阿美的医疗卡只剩下200多元，只够一项费用。又在就诊卡里缴费充值后，才能完成两项检查。做喉镜检查之前，又交了30元药费，后来知道是麻药。
血液化验三项结果都是阴性，正常。
10:30左右，看见阿美拿着喉镜检查结果走出来，江山心中不停地打着鼓，因为这个结果关系到一家的前途命运是好还是坏。
江山奔过去接过单子逐条细看，并无大碍，结论是，慢性咽炎。
邵医生看完检查结果说，没有大问题，我给你开药回去吃就行了。方子已经输进电脑里，拿就诊卡去一楼就可以取药了。
邵医生，药得吃多久？
六七天吧。
吃完再来吗？
不会再回来了，吃完药就好了。
江山听此言，不禁笑出声来，谢过邵医生。二人欢喜下楼去取药。
刷了卡，一看药费458元，阿美说，这么贵？反正没事儿，不拿药了。今儿个下来又是小八百块，连着前面的，都两千块了。阿美心疼钱。江山心里也难受，因为自己无能，没有足够的银子，让老婆连这点看病的钱都不舍得。
于是，对阿美说，必须得拿！再贵也得拿！看好病是目的，别心疼这点儿钱。就这已经烧高香了，若果去郑州，十个两千块都不一定！
刚走出医院大门口，阿女打来电话问询母亲病情。江山说，检查结果一切正常，尽管放心。阿女已经网上订了饭，阿言又叫了四菜二汤，四人一起，去吃了午饭。
如此这般，江山今天可以安然坐在南窗边，任光阴继续在k线的起伏里，翻山越岭。
让郑州在四百里之外，依着黄河和邙山，继续进行单相思吧！
计划陪阿美去省会看病的事情，本不想对亲人讲，特别是不打算对母亲讲，害怕她老人家担惊受怕，有个好歹。但是，母亲还是知道了。
事情是这样的。
江山和阿美两个，正准备出发去医院，突然腰间电话唱起歌来。电话是小妹江北打来的。
大哥，咱和妈一块去商水给咱姥烧纸去吧？
去不了，我给您嫂子去医院看病，弄不好还要去郑州看，医生建议的。你们陪着妈去吧，路上让阿敏开车慢一点。
如果没有充足的理由，就会让老妈东白荷和小妹江北产生误会，反正怎样都是难受，不如实话实说，这样自己心安，家人理解。晚上，就听到母亲敲门，肯定是小妹告诉母亲了。打开门，接过母亲手中的手提塑料袋一看，是一袋子香蕉。
母亲说，我来看看阿美。
世上只有妈妈好，你有事的时候，最关心你的，肯定是父母。
江山此前几十年一直不明白，为什么父辈兄弟妯娌之间、外婆家叔侄之间，会如仇人一样？每想起此事，都会认为，境界太低，目光太短浅，我江山这辈子绝不会因为几两银子和亲兄弟、叔侄之间闹矛盾的。近几年来，江山渐渐明白了个中缘由，所有矛盾，均逃不脱名利唆使。 周六上午，回乡下老家给父亲扫墓回来，依例在母亲家里聚餐。
阿朝、阿敏、阿弟江中和江山四位男士，喝了一瓶白酒。江山不胜酒力，依旧是半杯。阿朝饭后要装空调，也是止于一杯。阿弟、阿敏没事多饮了几杯。
餐后，谈起阿弟买车的事情。
阿弟江中说，哥，二姐，给恁俩商量个事儿，我买车暂时钱不够，上午给大姐借钱，大姐说，自己手头紧，爸给妈留下的三万块钱在银行存着，你可以先用着。正好恁俩都在，给您打个招呼。
听了阿弟江中的话，江山沉吟了片刻，断然撂出一句话，这个钱你不能用。
为啥我不能用？
因为这是爸留给妈的应急钱，啥时妈如果有病需要钱，才能用这个钱，其他任何情况均不能动。
我五一买车，七一收了麦子，就还上，只用两个月。
别说两个月，就是两天，两小时都不能用。
二妹插言，七一就有钱了，为啥不到七一再买车，哪差这两个月时间了？
五一买车搞活动不是便宜吗？另外，提前两个月买车，练习两个月就可以挣钱了。如果晚两个月买车，就耽误挣钱一两万块。
二妹说，那你这之前都没有买车，耽误挣的钱不是更多？
恁俩就不配做我的姊妹们！阿弟江中酒蒙了脸，一脸黑红，手指着我俩怒斥道。
不是给恁俩喷里，我那么多朋友，借个十万八万一句话的事。只不过借钱买车传出去不好听，才想着借爸给妈留下的三万块钱。你们不同意我用这个钱也行，咱把这钱分了。
江山强硬地（我家都是大嗓门）说，谁都不能分！
为啥不能分？早晚也得分！
只要咱妈在这站着，谁都没权利分这三万块钱。分了它，你不就落伍千块钱吗？买车够你加油的不够啊？分了它容易，万一要用钱，再让大家凑钱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好，我还就不用了，我让恁俩看看，不用这三万块钱，我能不能借来钱？说着，黑着脸就出门去了。
江山看到阿弟气得不轻，自己也血压上升，一时无计，就给大姐挂电话看她如何看此事。
江山一向尊重大姐江英，因为大姐人缘很好，看事也开明，所以当时老爸留下的三万块钱，姊妹几个一致让江山掌管时，江山因为十多年走背运外债缠身，就主动把这个权利或者责任交给了大姐。开始几人不同意，江山就挨个问，先问二妹，你管吧？我不管。再问三妹、小妹，你管吧？我也不管。江山唯独不问阿弟江中，因为阿弟江中整天热窝要做生意，也不适合掌管此钱。
你们都不管，我和阿忠不适合管，只有大姐值得信赖，她管这钱大家都放心。当然，动这个钱，必须经过大家同意。大姐管钱，我和二妹管账，有个监督。
大姐江英说，阿弟向我借钱买车，因为晨晨今年要结婚，您哥跑病退，都要用钱。我就说，正好爸那三万块钱在银行存着，你要用就先用去。我之所以同意让他用是出于这样的想法，咱姊妹几个都不富裕，就是不敢去闯，阿弟如今买车跟人家跑生意，说明他想闯一闯，不如抻抻他的劲，让他试一试，兴许能有点儿起色？俺婆兄弟阿卫这几年跑车，赚了上百万，又买房又买车的，人家敢闯，咱就是太胆小了······
姐，既然你这么说，我明白了，我也同意让他用，我给他说。
这时正好阿弟江中从外面回来，江山对他说，那个钱你用吧，我问了姐，改变了主意。既然她同意，小妹同意，二妹你同意不同意？我没意见。好了，都同意，你用吧！
我还就不用了，我已经给阿伟打电话，借两万，明天就送过来。你同意，不是问了大姐才同意的吗？你一开始不是不同意吗？
你还来劲了，爱用不用，我是问了姐才同意的，说实话，我第一个反应是不同意你用这个钱。理由有三：第一，原来就说定的，妈这个钱是专款专用。第二，说实话，你买车我原本就不赞成，一是你好喝酒，而且控制不住自己；二是好激动、好冲动；三是你性格太张扬，就像你朋友阿民所说，你太虚荣。因为你毕竟也四十多的人了，你有自己的想法和做法，别人包括我这当大哥的无权干预，最多只能规劝一下。所以，你买车我也就没有说什么。况且，你若有了车，发了财，姊妹几个不是也跟着帮光吗？第三，我没有想到你要借钱买车，更没有想到你会想用咱妈应急的三万块钱。不过，这是我原来的想法，现在不这样想了，你就用吧！算我虑事不周，太不灵活！
阿弟江中说道，我说不用就不用，我吐口吐沫钉个钉，说一句话算一句话，我让你瞧瞧没有这三万块钱，我能不能借来钱买来车。
第二天晚上，母亲来看望阿美，我送她老人家回家，见了阿弟，又一次对他说，阿忠，那钱你该用情用了，这事儿我是最后一次说，以后不再提了。
阿伟两万块钱已经送来了，我说不用就不用。
送来可以还给他，还是用自己的钱好不是。家和万事兴，你也不用赌气，我已经说了好几遍同意你用这个钱，如果你赌气，对你不好，对我也不好，对这个家也不好。只有家和，才能万事兴。
多言无益，江山看看表10点多了，给妈告辞一声，就回家去了。
事后回想起此事，江山简直有点不能原谅自己。
为什么？因为江山也照样没有跳出凡人的名利圈子，当时面对阿弟用钱的态度不够明智，不够大度。就像阿美后来说的，不就三万块钱吗？让他用呗！哎！怪只怪自己把那三万块钱看得太重了。我怎么那么想不开呢？真是人贫智短，马瘦毛长啊！阿美劝我，你不是啥都不管吗？这事你管它干啥？多操心！
江山想想，好失败啊！自己怎么就潇洒不起来呢？！
你不是羡慕人家大隐隐于市吗？如果做个隐者，就该百事不问啊！
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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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医生是一位大约介于五十五到六十岁之间的女医生，威严又不失女性的亲切，能在这个城市最顶级医院工作到退休的年龄，应该都是不能小看的。宣传栏里，邵医生hen省中医学院毕业，发表过学术论文20多篇，医术应该是值得信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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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0左右，看见阿美拿着喉镜检查结果走出来，江山心中不停地打着鼓，因为这个结果关系到一家的前途命运是好还是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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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医生，药得吃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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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听此言，不禁笑出声来，谢过邵医生。二人欢喜下楼去取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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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对阿美说，必须得拿！再贵也得拿！看好病是目的，别心疼这点儿钱。就这已经烧高香了，若果去郑州，十个两千块都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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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和阿美两个，正准备出发去医院，突然腰间电话唱起歌来。电话是小妹江北打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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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朝、阿敏、阿弟江中和江山四位男士，喝了一瓶白酒。江山不胜酒力，依旧是半杯。阿朝饭后要装空调，也是止于一杯。阿弟、阿敏没事多饮了几杯。
餐后，谈起阿弟买车的事情。
阿弟江中说，哥，二姐，给恁俩商量个事儿，我买车暂时钱不够，上午给大姐借钱，大姐说，自己手头紧，爸给妈留下的三万块钱在银行存着，你可以先用着。正好恁俩都在，给您打个招呼。
听了阿弟江中的话，江山沉吟了片刻，断然撂出一句话，这个钱你不能用。
为啥我不能用？
因为这是爸留给妈的应急钱，啥时妈如果有病需要钱，才能用这个钱，其他任何情况均不能动。
我五一买车，七一收了麦子，就还上，只用两个月。
别说两个月，就是两天，两小时都不能用。
二妹插言，七一就有钱了，为啥不到七一再买车，哪差这两个月时间了？
五一买车搞活动不是便宜吗？另外，提前两个月买车，练习两个月就可以挣钱了。如果晚两个月买车，就耽误挣钱一两万块。
二妹说，那你这之前都没有买车，耽误挣的钱不是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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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强硬地（我家都是大嗓门）说，谁都不能分！
为啥不能分？早晚也得分！
只要咱妈在这站着，谁都没权利分这三万块钱。分了它，你不就落伍千块钱吗？买车够你加油的不够啊？分了它容易，万一要用钱，再让大家凑钱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好，我还就不用了，我让恁俩看看，不用这三万块钱，我能不能借来钱？说着，黑着脸就出门去了。
江山看到阿弟气得不轻，自己也血压上升，一时无计，就给大姐挂电话看她如何看此事。
江山一向尊重大姐江英，因为大姐人缘很好，看事也开明，所以当时老爸留下的三万块钱，姊妹几个一致让江山掌管时，江山因为十多年走背运外债缠身，就主动把这个权利或者责任交给了大姐。开始几人不同意，江山就挨个问，先问二妹，你管吧？我不管。再问三妹、小妹，你管吧？我也不管。江山唯独不问阿弟江中，因为阿弟江中整天热窝要做生意，也不适合掌管此钱。
你们都不管，我和阿忠不适合管，只有大姐值得信赖，她管这钱大家都放心。当然，动这个钱，必须经过大家同意。大姐管钱，我和二妹管账，有个监督。
大姐江英说，阿弟向我借钱买车，因为晨晨今年要结婚，您哥跑病退，都要用钱。我就说，正好爸那三万块钱在银行存着，你要用就先用去。我之所以同意让他用是出于这样的想法，咱姊妹几个都不富裕，就是不敢去闯，阿弟如今买车跟人家跑生意，说明他想闯一闯，不如抻抻他的劲，让他试一试，兴许能有点儿起色？俺婆兄弟阿卫这几年跑车，赚了上百万，又买房又买车的，人家敢闯，咱就是太胆小了······
姐，既然你这么说，我明白了，我也同意让他用，我给他说。
这时正好阿弟江中从外面回来，江山对他说，那个钱你用吧，我问了姐，改变了主意。既然她同意，小妹同意，二妹你同意不同意？我没意见。好了，都同意，你用吧！
我还就不用了，我已经给阿伟打电话，借两万，明天就送过来。你同意，不是问了大姐才同意的吗？你一开始不是不同意吗？
你还来劲了，爱用不用，我是问了姐才同意的，说实话，我第一个反应是不同意你用这个钱。理由有三：第一，原来就说定的，妈这个钱是专款专用。第二，说实话，你买车我原本就不赞成，一是你好喝酒，而且控制不住自己；二是好激动、好冲动；三是你性格太张扬，就像你朋友阿民所说，你太虚荣。因为你毕竟也四十多的人了，你有自己的想法和做法，别人包括我这当大哥的无权干预，最多只能规劝一下。所以，你买车我也就没有说什么。况且，你若有了车，发了财，姊妹几个不是也跟着帮光吗？第三，我没有想到你要借钱买车，更没有想到你会想用咱妈应急的三万块钱。不过，这是我原来的想法，现在不这样想了，你就用吧！算我虑事不周，太不灵活！
阿弟江中说道，我说不用就不用，我吐口吐沫钉个钉，说一句话算一句话，我让你瞧瞧没有这三万块钱，我能不能借来钱买来车。
第二天晚上，母亲来看望阿美，我送她老人家回家，见了阿弟，又一次对他说，阿忠，那钱你该用情用了，这事儿我是最后一次说，以后不再提了。
阿伟两万块钱已经送来了，我说不用就不用。
送来可以还给他，还是用自己的钱好不是。家和万事兴，你也不用赌气，我已经说了好几遍同意你用这个钱，如果你赌气，对你不好，对我也不好，对这个家也不好。只有家和，才能万事兴。
多言无益，江山看看表10点多了，给妈告辞一声，就回家去了。
事后回想起此事，江山简直有点不能原谅自己。
为什么？因为江山也照样没有跳出凡人的名利圈子，当时面对阿弟用钱的态度不够明智，不够大度。就像阿美后来说的，不就三万块钱吗？让他用呗！哎！怪只怪自己把那三万块钱看得太重了。我怎么那么想不开呢？真是人贫智短，马瘦毛长啊！阿美劝我，你不是啥都不管吗？这事你管它干啥？多操心！
江山想想，好失败啊！自己怎么就潇洒不起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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