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海岸风景
北美宗教对立与竞争，威尔斯李不关心。
格雷韦家卖东西，而且听牛仔们羡慕的语气，这家应该不凡，东西不错。
“格雷韦家，怎么回事？”刚好老板娘送来煎好的牛排，威尔斯李接过来，顺口问道。
“他啊……”老板娘的语气充满不屑，“整天充文化人，看不起我们这些牛仔，动不动就嚷嚷着投资电影，做大文化事业。这不……赔得底掉，连格雷韦家老宅子都要卖掉还债！”
嗯，故事很熟悉，貌似小弗雷德里克科迪家也是这么衰败的，这才有自己竞拍艾尔玛湖庄园一事。
“怎么？投资电影失败？不至于卖房子卖家具吧？”威尔斯李下手帮玛丽切割小牛排，口中继续打探。
“呵！”老板娘显然非常看不起格雷韦，语带鄙视，“这个不知道斤两的家伙，去过几次好莱坞，也不知听谁蛊惑，不知天高地厚，以为有点遗产就可以纵横好莱坞？”
“整天开车带着小明星四处炫耀，听说投资几部电影都没听见响，现在好了，连老格雷韦的家产都守不住……”
她的话被一位牛仔听见，笑着调侃，“娜塔希，是不是因为当初格雷韦没选你？你这是幸灾乐祸呢？”
一句话让老板娘怒了，一巴掌拍在吧台上，将威尔斯的啤酒都震得漾起来，“就那货色，早在中学就想追老娘，被老娘一脚踢个屁墩，再也不敢靠近老娘！”
玛丽安娜对她摇晃着大拇指，这老板娘有些彪悍！
格雷韦家的事情，威尔斯推测个七八成，与小弗雷德一样，又是一起牛仔悲剧。这是中西部存在的普遍问题年轻人不安现状，奔向大城市的悲喜剧之一。
格雷韦家中应该挺有钱的，这让年轻的格雷韦有机会接触好莱坞，在那种名利场中，他很快在纸醉金迷以及小明星的软语温香中失去判断，再加上投资人、经纪人的蛊惑，最终做出投资电影的举措。
威尔斯同意娜塔希有感格雷韦“蠢货”的评价。
好莱坞上千家制片公司，每年盈利的电影又有几步？更别说圈内水深黑幕多，就是没有那些，一个外行人想要投资电影赚钱，那几近于彩票中奖！
只不过，聊起电影，让他想起两段部分恢复的记忆中，貌似东西方有影响力的电影，还真有几部，这一点，回庄园后赶紧记下来。
吃饱喝足歇息够，俩人在老板娘面前也秀够恩爱，威尔斯有意无意地将格雷韦家中情况打探得七七八八，这才买单离去。
老格雷韦虽然是牧民，也拥有自家牧场，但他还有个比较特殊的身份有执照的兽医。虽然不算出名，但特雷小镇周围几十家小牧场，在他活着的那个年代，尤其是战后二十年内，他是当地唯一的执照兽医。
这“唯一”太可怕了，他不仅积累大量财富，更因为这层身份，成为特雷小镇周围仅次于神父的第二知名人物！
家境的阔绰，让小格雷韦自小生活条件优渥，能走出中西部高原，经常去洛城“见识世界”，于是，外面的花花世界，顺带着蒙住他的心，再也按捺不住心思去做一位传统牧民。
老格雷韦去世后，他先后多次前往洛城“创业”，均以失败而终，最后，他拍卖父亲留下的牧场，孤注一掷的想要东山再起。
可惜，依旧是铜钱掉进河沟中水花都没溅起一个！
这次，终于轮到格雷韦发卖祖屋中的物件据说老格雷韦在世时很喜欢收藏金银器，这是中西部牧民传统的、也是最普遍的家产保值法。
一出门，那个伶俐的拉丁姑娘又回来了，斜着脑袋问道，“你……准备去那格雷韦家？”
“去看看，也许有一两件心仪的东西呢？”威尔斯对她挤挤眼，顺势抓住她的手，“也许你也有看中的哟。”
老格雷韦的家，就在街道街头一处土丘上，独门独院的，视野很好。
小院人高的木篱笆围墙上，爬满荆藤，篱笆外侧种着一横溜的紫丁香。这种源自于亚洲的观赏性灌木，可不好伺候，老格雷韦能养活它们，应该花了大心思。
丁香花期刚过，余馨犹在，有点“殷勤解却丁香结，纵放枝头散诞春”的味道。
院中停放着两辆车，一辆轿车一辆皮卡，也不知是不是看货人的车子，即便是，今天来的人也不会多那些二手商大多去边疆日河滩集市。
道奇入侵者轰隆隆开进小院，想不引人注意都不成。三层小洋楼的二层走廊，探出几只人头，其中一位对着下面喊道，“你们是谁？怎么擅闯私家？”小作文“是格雷韦家吗？娜塔希介绍来的。”威尔斯李落下车窗，打量二楼那个说话的男人，三十来岁年即，圆脸显胖，相貌中倒是看不出来愁苦。
“！”听他嘴中谩骂的话语，威尔斯李猜测是“同行”。
于是没再理会他，朝一楼内堂喊去，“格雷韦，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声音有气无力。
和玛丽拉手进入客厅，就看见临窗的懒汉椅上，躺着一位瘦瘦的中年男子，看不出身高，头发凌乱。威尔斯李朝他点点头微笑，“我叫威尔斯，听娜塔希说起你要出手一些用不上的家用物品，我来看看。”
皮恩格雷韦这才缓缓起身，高瘦，眉目间写满沮丧。他挠挠头，在威尔斯的身上看了眼，目光落在玛丽安娜的身上，顿时被惊艳。
手臂突兀的挥动一下，然后脸上布满笑容，殷切地朝玛丽伸手，“我叫皮恩。皮恩格雷韦，好莱坞著名制片人，小姐，你非常适合在好莱坞发展。我认识世界大导演雷德利斯科特，还有柯克道格拉斯，有我的推荐，你进入他们的剧组担任女二女三角色，肯定没问题。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和我去一趟马里布……”
至于威尔斯，被他华丽丽的忽视。
晕！威尔斯抚额长叹，这家伙，败家败得不冤！都变卖家产了，还不忘勾女！
玛丽安娜那张嘴从来不饶人，她根本就没理会对方的手，轻描淡写来一句，“你还是先凑够去洛杉矶的路费再说吧。”
皮恩格雷韦尬尴地耸耸肩，收回手掌，自我解嘲道，“在好莱坞，电影投资并没有失败一说，无论是录像带还是周边，总有办法收回投资并获利，只是……时间稍长。”
嗯，想来这些话都是制片方忽悠他的说辞，被他直接搬运过来。
“好了，格雷韦，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威尔斯李抬手打断他的话，并将手搭在玛丽的腰间。
皮恩的眼睛落在那手，恨不得身以代之，还有那女孩……竟然不反抗？真真的让人气恼。只不过，他尚有自知自明，今天就没来什么挖宝人，多一个也多一份竞争，自己卖东西也好提价。再说了，看这年轻人开的车子，应该挺有钱的，要比库布里克那帮奸商好说话。
“你……自己选吧，最后我报价。”他指指楼下大厅，又指指楼上，示意都是可挑选的，然后他颓然地坐回躺椅上生闷气。
卖祖业的总会有点羞耻，威尔斯没计较他的不礼貌，搂着玛丽自顾自地转悠起来。
客厅中壁炉、沙发、储物格、长几、墙上还有两幅油画，进门位置还有一尊鞋柜，东西不多，威尔斯李很快浏览一遍，心中对老格雷韦有个大概评价。
毕竟是牧民家庭，尽管老格雷韦喜好金银制品，但他所接触的圈层还是稍差，多宝阁上的那对银烛台，还有錾金掐丝花瓶，工艺并不算好，既非名家也非名品，只能说有个百年历史的老东西。
倒是墙上有一幅蒙尘的油画，有点意思。
这是一幅描绘海岸风景的油画，整幅画面都采用蓝色调，天空的浅蓝、波浪的湛蓝、房屋的深蓝、再到远处海岸丛林的蓝黑，再到海上翱翔的黑色海鹰……
单纯的蓝色，通过渐变让画面空间非常立体，就这技术，已不是一般画家所能具备。
“嘿，这幅画有点意思啊，就用一个蓝色。”画挂得很高，威尔斯踮着脚看得很累。
“不是还有黑色吗？”玛丽安娜对这方面一窍不通，指着画面蓝黑色说道。
那应该是深蓝……这话威尔斯很明智的没有说出口，而是对躺椅上的人说道，“这幅画，我可以取下来看看吗？”
那边响起有气无力的哼哼声。
踮脚，单手将这幅高九十厘米、宽六十厘米的画框取下。表面并非玻璃框而是蒙着一层透明塑料片，底衬为压缩三合板，四边框由桦木条钉在一起，两两之间还用骑马钉链接。怎么看，这画框都像是牧民自家做的。
这幅在威尔斯看来应该是名家手笔的油画，通幅都没有找到任何画家签名或者印记。
这不应该啊？
罗根的记忆体中，储备有相当多的油画欣赏与鉴定知识，自己不会看错的。
这是19世纪末20世纪初北美最早的现代主义画家，垃圾箱画派的先锋人物，普仁德加斯特的手笔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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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韦家卖东西，而且听牛仔们羡慕的语气，这家应该不凡，东西不错。
“格雷韦家，怎么回事？”刚好老板娘送来煎好的牛排，威尔斯李接过来，顺口问道。
“他啊……”老板娘的语气充满不屑，“整天充文化人，看不起我们这些牛仔，动不动就嚷嚷着投资电影，做大文化事业。这不……赔得底掉，连格雷韦家老宅子都要卖掉还债！”
嗯，故事很熟悉，貌似小弗雷德里克科迪家也是这么衰败的，这才有自己竞拍艾尔玛湖庄园一事。
“怎么？投资电影失败？不至于卖房子卖家具吧？”威尔斯李下手帮玛丽切割小牛排，口中继续打探。
“呵！”老板娘显然非常看不起格雷韦，语带鄙视，“这个不知道斤两的家伙，去过几次好莱坞，也不知听谁蛊惑，不知天高地厚，以为有点遗产就可以纵横好莱坞？”
“整天开车带着小明星四处炫耀，听说投资几部电影都没听见响，现在好了，连老格雷韦的家产都守不住……”
她的话被一位牛仔听见，笑着调侃，“娜塔希，是不是因为当初格雷韦没选你？你这是幸灾乐祸呢？”
一句话让老板娘怒了，一巴掌拍在吧台上，将威尔斯的啤酒都震得漾起来，“就那货色，早在中学就想追老娘，被老娘一脚踢个屁墩，再也不敢靠近老娘！”
玛丽安娜对她摇晃着大拇指，这老板娘有些彪悍！
格雷韦家的事情，威尔斯推测个七八成，与小弗雷德一样，又是一起牛仔悲剧。这是中西部存在的普遍问题年轻人不安现状，奔向大城市的悲喜剧之一。
格雷韦家中应该挺有钱的，这让年轻的格雷韦有机会接触好莱坞，在那种名利场中，他很快在纸醉金迷以及小明星的软语温香中失去判断，再加上投资人、经纪人的蛊惑，最终做出投资电影的举措。
威尔斯同意娜塔希有感格雷韦“蠢货”的评价。
好莱坞上千家制片公司，每年盈利的电影又有几步？更别说圈内水深黑幕多，就是没有那些，一个外行人想要投资电影赚钱，那几近于彩票中奖！
只不过，聊起电影，让他想起两段部分恢复的记忆中，貌似东西方有影响力的电影，还真有几部，这一点，回庄园后赶紧记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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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看看，也许有一两件心仪的东西呢？”威尔斯对她挤挤眼，顺势抓住她的手，“也许你也有看中的哟。”
老格雷韦的家，就在街道街头一处土丘上，独门独院的，视野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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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恩格雷韦这才缓缓起身，高瘦，眉目间写满沮丧。他挠挠头，在威尔斯的身上看了眼，目光落在玛丽安娜的身上，顿时被惊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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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威尔斯，被他华丽丽的忽视。
晕！威尔斯抚额长叹，这家伙，败家败得不冤！都变卖家产了，还不忘勾女！
玛丽安娜那张嘴从来不饶人，她根本就没理会对方的手，轻描淡写来一句，“你还是先凑够去洛杉矶的路费再说吧。”
皮恩格雷韦尬尴地耸耸肩，收回手掌，自我解嘲道，“在好莱坞，电影投资并没有失败一说，无论是录像带还是周边，总有办法收回投资并获利，只是……时间稍长。”
嗯，想来这些话都是制片方忽悠他的说辞，被他直接搬运过来。
“好了，格雷韦，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威尔斯李抬手打断他的话，并将手搭在玛丽的腰间。
皮恩的眼睛落在那手，恨不得身以代之，还有那女孩……竟然不反抗？真真的让人气恼。只不过，他尚有自知自明，今天就没来什么挖宝人，多一个也多一份竞争，自己卖东西也好提价。再说了，看这年轻人开的车子，应该挺有钱的，要比库布里克那帮奸商好说话。
“你……自己选吧，最后我报价。”他指指楼下大厅，又指指楼上，示意都是可挑选的，然后他颓然地坐回躺椅上生闷气。
卖祖业的总会有点羞耻，威尔斯没计较他的不礼貌，搂着玛丽自顾自地转悠起来。
客厅中壁炉、沙发、储物格、长几、墙上还有两幅油画，进门位置还有一尊鞋柜，东西不多，威尔斯李很快浏览一遍，心中对老格雷韦有个大概评价。
毕竟是牧民家庭，尽管老格雷韦喜好金银制品，但他所接触的圈层还是稍差，多宝阁上的那对银烛台，还有錾金掐丝花瓶，工艺并不算好，既非名家也非名品，只能说有个百年历史的老东西。
倒是墙上有一幅蒙尘的油画，有点意思。
这是一幅描绘海岸风景的油画，整幅画面都采用蓝色调，天空的浅蓝、波浪的湛蓝、房屋的深蓝、再到远处海岸丛林的蓝黑，再到海上翱翔的黑色海鹰……
单纯的蓝色，通过渐变让画面空间非常立体，就这技术，已不是一般画家所能具备。
“嘿，这幅画有点意思啊，就用一个蓝色。”画挂得很高，威尔斯踮着脚看得很累。
“不是还有黑色吗？”玛丽安娜对这方面一窍不通，指着画面蓝黑色说道。
那应该是深蓝……这话威尔斯很明智的没有说出口，而是对躺椅上的人说道，“这幅画，我可以取下来看看吗？”
那边响起有气无力的哼哼声。
踮脚，单手将这幅高九十厘米、宽六十厘米的画框取下。表面并非玻璃框而是蒙着一层透明塑料片，底衬为压缩三合板，四边框由桦木条钉在一起，两两之间还用骑马钉链接。怎么看，这画框都像是牧民自家做的。
这幅在威尔斯看来应该是名家手笔的油画，通幅都没有找到任何画家签名或者印记。
这不应该啊？
罗根的记忆体中，储备有相当多的油画欣赏与鉴定知识，自己不会看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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