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一封遗书_华娱之生于19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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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一封遗书

  对于表演来说,景恬并不算一个有灵气的演员。

  什么是灵气?就是她的眼神会说话,不需要语言,不需要动作,她一个眼神就能直接打到你心里,触碰到你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就像《画皮》里的小唯,就像《李献计历险记》里的游本昌。

  表演是什么?

  表演的本质事实上就是一种交流。

  是演员跟角色的交流,是角色跟观众的交流,是情感和情感的交流。是一棵树摇动另一棵树,一朵云推动另一朵云,一个灵魂唤醒另一个灵魂。

  我们在看一本书,看一部电影的时候,明明知道很多故事是假的,但还是很感动。

  为什么?

  因为交流,因为共鸣。

  你不是被那些假的东西所感动,而是被那些假的唤起了真的,被你自己本身生命里的东西所感动。

  但是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就像鲁迅先生说的那样,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

  所以你走进别人心里的时候就需要技巧,沟通的技巧,表达的技巧。

  难不难?

  很难。

  维特根斯坦的《逻辑哲学论》,来布尼茨的计算机语言,创造出来的初衷就是为了表达。

  而灵气是什么,对于表演来说,那就是bug,直接跨越了银幕,戳破了你灵魂的外壳,把她想要表达的东西,把她的情感全部灌输给你。

  对表演来说,有灵气的演员就相当于有灵根,别人都只能练武,而他们是在修仙。

  练武的景小恬自然是没办法跟修仙的周讯相比的。

  她的共情能力其实并不算弱,只是她被保护得太好了,像是生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这就导致她的边界感很厚,在表达的时候就显得有些迟钝。

  “书上说,男人和女人躺在一起就会怀孕,你是怕我怀孕吗?”

  景恬演这种傻姑娘真的是本色出演。

  傻乎乎的,蠢萌蠢萌的。

  李清被逗乐了:“哈……”

  他伸手帮景恬拉了拉被子:“将来你会怀孕的,你会有孩子,你会做妈妈,你会做奶奶,你会有子子孙孙的。”

  “那你呢?”

  李清是真的觉得老三跟自己很像,他躺在景恬身边,仰躺着看着天花板,天花板上仿佛有着另一个灵魂在跟他对视,那个灵魂在看着他,他说:“你活着,我就活着,要是你也死了,我就真的死了。”

  “听懂了吗?”李清翻了个身,侧躺着看着景恬,伸手帮她拢了拢头发。

  景恬点了点小脑袋。

  李清笑了笑,轻轻地把头搁在她的肩头,整个人慢慢蜷缩起来。

  景恬躺在那,眼泪终于止不住地淌出来。

  下了戏,景恬立马就变得元气满满,话梅糖,小辣条,零嘴就没停过。

  “呐,给你吃一个。”景恬拿着辣条递到李清嘴边。

  “……”李清都还没缓过神,情绪正低落呢,简直满脑门都是黑线,“你……”

  “我怎么了?”

  “不是……”李清晃晃脑袋,把戏里的情绪甩开,问道:“你情绪去的这么快吗?”

  景恬不以为然:“这有什么的,不是很简单吗?”

  李清有些惊讶:“甜小宝,你怎么做到的,教教我。”

  “嗯?这还用教吗?”景恬也很惊讶,瞪着一双大眼睛看他,继而撇撇嘴,嫌弃道,“这个我没法教你,我是体验派的。”

  “……”李清简直无语。

  景小恬说的倒也不是假话,燕影的表演确实是以斯氏体系为核心的,讲究真听真看真感受,确实是体验派没错。

  但是咱俩是同班同学啊!

  难道不是一个老师教出来的吗?

  你这个嫌弃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你体验派出戏这么快的吗?

  “甜小宝,你刚刚在戏里为什么哭?”

  景恬吃着辣条,浑不在意道:“我想哭就哭了啊!情绪到那了嘛!”

  “你不是体验派吗?你都体验啥了?”

  “笨死你算了!”景恬得意道,“我就把自己当成静秋了啊,静秋傻乎乎的,我就觉得我要是静秋,就感觉挺难受的,然后我就哭了啊。”

  “那你出戏这么快?”李清疑惑地看着她,见她又拆了一包辣条,简直不忍直视,“刚下戏你就吃?你能吃的进去?”

  “下戏我就不是静秋了啊!你这不是好好的嘛,又没得白血病,还在我身边陪着我。嘿嘿,呐,你吃不吃?给你一个!”

  “……”

  你还说人家静秋傻乎乎?

  李清看着景小恬那傻乎乎的样子,有点嫌弃:“我不吃!你自己吃吧!”

  “嘁!不吃算了!我自己吃。”

  “……”

  ………

  “甜宝,你笑什么?”

  “哈哈哈哈,你好丑啊!”景恬伸出一根手指想要去戳李清的脸,“化妆师太厉害了吧?这怎么化出来的?”

  李清穿着一身病号服,头上裹着白纱布,脸上化着憔悴的妆,他抓住了景恬的手,好笑道:“你别动,要不待会儿还得重新化。”

  “哈哈,待会儿你先别卸妆,我给你拍下来。”景恬说着伸长了胳膊,显摆道,“看我这一身,漂亮吗?”

  “嗯,漂亮。”李清打量着景恬,她穿着一身红色的外套,扎着一根辫子,一双大眼睛眨啊眨,像极了飞舞的蝶。

  “景小恬,如果有一天我要死了,你也要穿得这么漂亮,我很喜欢。”

  “说什么呢!”景恬翻了个白眼,“烦死了你!就不能说点好的?”

  李清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用纸折成的心递给她。

  景恬笑道:“这什么?你折的啊?”

  “嗯,拆开看看。”

  “拆开干嘛?你应该用彩色的纸折,等回去了给我折一百颗!”

  “这是一封信。”李清站起身,笑道,“最后一场戏了,加油哦甜小宝!”

  “傻乎乎的!”景恬对着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拆开了那颗心。

  “你才哭!”景恬收起手中的信,小心翼翼地装好。

  走出化妆间的时候,李清正站在门外,他探着身子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景恬,有些失望:“甜小宝,你居然没哭?”

  景恬白了他一眼:“我为什么要哭?”

  “喂,我的遗书啊!”

  “遗你个头!李小猫,你这么想看我哭是吗?”

  “那倒不是,我还是喜欢看你笑,你笑起来特好看!”李清笑起来,露出了一口白牙,他伸出藏在背后的手,手心里是一株梨花,“呐,甜小宝,送给你。”

  那梨花开得正盛,素洁澹雅,霏霏如雪。

  景恬惊喜地接过去:“哇,你这在哪弄的?”

  李清见她喜欢,挠着头傻乐:“嘿嘿,我随手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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