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司机
社团招新被安排在了华大东区的篮球场。
早上十点，占地百平的篮球场上，华大数十个社团排成了几列，人流密集如织。
装扮靓丽的学长学姐们用尽十八般武艺为自己的社团宣传，只为吸引来往新生的目光。
在一众喧嚣热闹的摊位里，角落里某个无所事事的社团就显得有那么点格格不入了。
方思思将手里的小风扇对准贾童画，看着自家无人问津的摊位，终于忍不住问：“童哥...咱真就连个牌子都不挂啊？”
儿童绘画社一共四名成员，除了季皊和贾童画之外，还有雕塑系的沈逐和主修插画的方思思。
别看工作室在业内扬名已久，在华大本校其实低调得要命，自开创以来就没正儿八经的招过新，这还是四年来的第一次。
原因无他，贾童画太抠门，老担心自己这占着活动室的批皮社团被人举报，所以很少在校内做宣传。
方思思担心他们这趟一个新生都骗不过来，急得东张西望：“你看路过的新生都不知道咱们是干嘛的，就看咱们像傻子似的往这一坐！”
“先坐着吧，设计牌子不得花钱？”
贾童画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打得一手好算盘：“急啥，等会儿季皊一来，那小学弟小学妹都得抢着往着挤！”
方思思都无语了：“咱们工作室一年也没少赚，你至于连块牌子都舍不得做么？”
贾童画翻了个白眼，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他个一社之长，花钱的地方多着呢！
何况他还有项固定的额外开销。
“我这四年撞坏的自行车都不要钱的啊？！！”
“......”
沈逐正靠着树干偏头打盹，闻言嘴角一抽，掀起眼皮扫了贾童画一眼，余光却扫到了入口出的季皊。
沈逐淡声道：“季皊来了。”
当季皊朝几人所在的摊位走来时，的确不需要什么挂牌宣传。
方思思抬头一看，就见刚才还吵吵闹闹的篮球场一下安静了大半，那些原本对他们“爱答不理”的学弟学妹目光也瞬间集中了过来。
即便早知道季皊杀伤力强大，可每次亲眼目睹到这种肉眼可见的强大后，方思思都还是忍不住咋舌：“......我的妈呀！季皊哥要是出道当明星，内娱不都得炸了啊！”
季皊刚走过来就听见这一句，眼中闪过一抹无奈，转头问贾童画需要他来做什么。
“不用你做啥，你坐这就行！”
贾童画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两道缝，连忙把自己这摊位中间的“宝座”让给了吉祥物，然后绕到摊位外头直接喊了一嗓子。
“儿童绘画社招新了！就三点要求：新生、嘴甜、不八卦！”
这话一出，大半个篮球场陡然沸腾了起来。
季皊听话在位置坐下，然后拿出手机先给原熠回了条消息。
【原熠：宝贝，见到贾童画告诉我一声。】
【季皊：见到了。】
回完消息，季皊下意识朝贾童画看了一眼。
...又不见了。
被热情的新生给淹没了。
一般吉祥物都是招财猫，季皊这吉祥物却是只招人猫。
方才还无人问津的角落，此刻场面竟一度失控，偏偏失控的还只有贾童画四周，季皊这个始作俑者身边倒是一片岁月静好。
毕竟对于那些太过惊艳的人，就连走上前都需要勇气。
但其中也有例外。
没过多久，一道身影自百米之外飞速奔来，扑通就扑到了季皊面前的桌子上，呼哧带喘地说。
“我！呼...呼......我要报名！”
季皊正在给裴放发消息问他今天有没有空，面前冷不丁扑来个人，指尖一抖，手机就掉在了桌上。
趴着桌上的少年不经意地扫了眼他的手机屏幕，情绪瞬间更激动了。
“让我加入吧！我就嘴甜活好还不粘人，全都符合要求！”
季皊：“......？”
季皊以为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贾童画刚才说的，好像是要新生，嘴甜，然后不八卦。
何江湾还没意识到自己说错了，此时急得恨不得从桌子上爬过来，少年猫似的眼睛里写满了楚楚可怜，正想再自夸几句，就见季皊点了点头。
季皊：“好。”
何江湾脑子一懵。
别说他懵了，周围听见何江湾那句“活好不粘人”都一脸的如遭雷击。
这人可不兴好啊！！！
然而同样的话落在季皊耳朵里，却完全是另一种含义。
在他听来，那就是绘画技术很好，又不会与人交往过近的意思，很适合作为同事相处。
他又想起昨天贾童画说过，随便找两个人意思意思就行，自认为完成了今天的招新任务，季皊没有再多留，和沈逐打了声招呼后，便起身离开了篮球场。
回到画室之后，季皊又投入进了课题作业的完成上，中午也只是草草吃了一口饭，就又回到了画室。
上午何江湾扑过来时，正是他发消息问裴放今天有没有空的时候，裴放回说上午没空，下午看心情。
下午四点钟，依旧是昨天那间画室。
季皊看着翘个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摆弄手机的裴放，猜想他心情应该是不错。
和昨天相比，今天画室里的气氛就自然了许多，季皊先把一个小时的工资转给了他，裴放不客气地收了钱，忽然状似随意地说了句：“快点，我晚上八点有事。”
这话的潜台词也可以理解为：八点之前他都没什么事。
但季皊也不知道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闻言只是点头道：“不会耽误你那么久的。”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裴放：“......哦。”
等一切准备就绪，季皊走到裴放跟前，引导着他摆出了和选中照片上的姿势。
男人的骨架、身材和相貌可以说无一处不是优越的，即便他什么都不做，站在那里就是一道风景。
但季皊却在这一步上耗费了很长时间，时间长到裴放都有点不耐烦了。
“到底是往哪边偏？你自己能不能先搞清楚？”
光是靠嘴是很难说清的，季皊沉默片刻后，逼着自己忽视掉在与别人肢体接触时的排斥感，手指扶住裴放的侧脸朝右偏了偏。
只是一个动作，就让裴放把后面的抱怨通通咽了回去，一脸错愕地盯着季皊的手瞧。
“你......”
迈出第一步后，后面就轻松了很多。
季皊心中不住默念着没什么的，接着就开始调整起了裴放的身体。
一开始动作还很僵硬，但很快就逐渐放松了起来，只不过后面再也没有抬头去看裴放的脸，也就没注意到此刻裴放脸红的不自然。
因为不看脸的话，裴放的身形其实和原熠很相像，忽略掉气质和姿态上的差别，再忽略两人间的身高差，起码有七八分的相像。
季皊心中默念的话，逐渐从“没什么的”变成了“这是原熠”，直到调整完姿势，才从这种自我洗脑的状态中脱离。
等他再正视裴放的脸时，裴放的表情也已经恢复了自然。
季皊：“先保持这个姿势不要动。”
裴放看了他一眼，结果眼神刚一对上，蓦地就别开了头：“...知道了，少废话快点画！”
季皊惊呼：“不要动！”
裴放：“......”
于是两人光姿势就又重新调整了好一会儿。
等一切都好不容易就绪，季皊回到画架后拿起了画笔。
一旦专注画起画来，季皊便会进入心无旁骛的状态，之后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他再没有开过口。
裴放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这算是他人生以来第一次一动不动这么长时间，却诡异的没有感到丝毫不耐烦。
十多年前，他为了吸引季皊的一点目光，不知道实践过多少个损人不利己的法子，如今却是每个抬眸就能对上季皊全神贯注的目光。
裴放何止是不嫌烦，他浑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舒爽。
即便一个小时过去后，浑身肌肉僵硬无比，比与人打过一架后还难受，裴放还是抓住最后一刻，拿出手机给看向他的季皊拍了张照。
然后转手就发到了某个儿时玩伴扎堆的群里。
一石激起千层浪，眨眼就收获了满屏的问号。
发完，裴放肆意勾了勾唇角，也没再去管，而是揉着酸痛的肩膀站起身道：“这破活你也好意思出三千？我一个小时给你三万，你以后天天来我面前坐着试试。”
说一出口，裴放就后悔了。
前半句没什么问题，后半句就有点歧义了，好像他多想看见季皊似的！
这么一想，裴放刚放松下来的身体又僵硬了，他张了张嘴，正想给自己狡辩一句，话音忽然被季皊震动的手机打断。
季皊先将画架上的半成品细致保护好，然后才去看了眼手机，接着就开始收拾自己的绘画工具。
一切都收拾完毕后，他不掩期待地看向裴放：“裴老师明天有空吗？”
“......”
见鬼的裴老师。
裴放忽然有种再这样下去，季皊画完这副画都不一定认得出他的强烈预感。
这种感觉实在让人憋屈，他没好气地说了句“明天再说”，迈步就朝门口走去，多看季皊一眼都憋火。
临到门边，裴放脚步忽然一停，转过头问：“你是不是回家？”
季皊点头。
裴放一下就笑了。
他从口袋里拿出车钥匙朝季皊晃了晃，皮笑肉不笑：“走，我送你。”
他就不信等他把季皊送到季家，自己再拐进隔壁的时候，这家伙还想不起来！到时也省的自己拉下脸去坦白身份。
裴放想是这么想的，奈何季皊却没有配合。
青年身上的疏离感从来没有消散过，此刻亦是如此。
即便两人刚刚独处过一个小时，季皊也拒绝的毫不迟疑，方才那专注望向他的目光恍若只是南柯一梦，一醒就没了痕迹。
“不用了，谢谢。”
季皊又拿起手机，不知是回复了谁什么，然后才将目光落回裴放身上，直接跳过了这个话题。
“裴老师，我先回去了，明天有空的话记得给我发消息，作品应该再几天就能完成。”
说罢，他走到门边，从裴放身前绕了出去，没有触碰到他半点衣角。
裴放原地未动，直到目送季皊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后，他才双手插进口袋，嗤笑一声，自顾自地吹了声口哨。
果然......就算过了十多年，这家伙还是一点没变。
和小时候一样讨人厌。
再引人注目又有什么用，就季皊这死人性格，怕是这辈子也谈不成一次恋爱了。
裴放扯了扯嘴角，无所谓地冷笑了声，迈着脚步跟了过去，心想罢了，被司机接回去也一样，搞得他想送似的。
既然季皊说了要回家，他们等会儿就得在家门口碰见，横竖也没什么差别。
两人前后走出校门，季皊径直朝路边一辆黑色轿车走了过去，裴放认出了那是他回国当天与季皊擦窗而过的车子。
原熠下来给季皊开门时，裴放正准备上车回去，随意朝那处扫了一眼，瞥见原熠的脸后，瞳孔却蓦然缩了缩，动作也骤然一停。
谁？
季家的......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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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十点，占地百平的篮球场上，华大数十个社团排成了几列，人流密集如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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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众喧嚣热闹的摊位里，角落里某个无所事事的社团就显得有那么点格格不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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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思思都无语了：“咱们工作室一年也没少赚，你至于连块牌子都舍不得做么？”
贾童画翻了个白眼，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他个一社之长，花钱的地方多着呢！
何况他还有项固定的额外开销。
“我这四年撞坏的自行车都不要钱的啊？！！”
“......”
沈逐正靠着树干偏头打盹，闻言嘴角一抽，掀起眼皮扫了贾童画一眼，余光却扫到了入口出的季皊。
沈逐淡声道：“季皊来了。”
当季皊朝几人所在的摊位走来时，的确不需要什么挂牌宣传。
方思思抬头一看，就见刚才还吵吵闹闹的篮球场一下安静了大半，那些原本对他们“爱答不理”的学弟学妹目光也瞬间集中了过来。
即便早知道季皊杀伤力强大，可每次亲眼目睹到这种肉眼可见的强大后，方思思都还是忍不住咋舌：“......我的妈呀！季皊哥要是出道当明星，内娱不都得炸了啊！”
季皊刚走过来就听见这一句，眼中闪过一抹无奈，转头问贾童画需要他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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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童画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两道缝，连忙把自己这摊位中间的“宝座”让给了吉祥物，然后绕到摊位外头直接喊了一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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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出，大半个篮球场陡然沸腾了起来。
季皊听话在位置坐下，然后拿出手机先给原熠回了条消息。
【原熠：宝贝，见到贾童画告诉我一声。】
【季皊：见到了。】
回完消息，季皊下意识朝贾童画看了一眼。
...又不见了。
被热情的新生给淹没了。
一般吉祥物都是招财猫，季皊这吉祥物却是只招人猫。
方才还无人问津的角落，此刻场面竟一度失控，偏偏失控的还只有贾童画四周，季皊这个始作俑者身边倒是一片岁月静好。
毕竟对于那些太过惊艳的人，就连走上前都需要勇气。
但其中也有例外。
没过多久，一道身影自百米之外飞速奔来，扑通就扑到了季皊面前的桌子上，呼哧带喘地说。
“我！呼...呼......我要报名！”
季皊正在给裴放发消息问他今天有没有空，面前冷不丁扑来个人，指尖一抖，手机就掉在了桌上。
趴着桌上的少年不经意地扫了眼他的手机屏幕，情绪瞬间更激动了。
“让我加入吧！我就嘴甜活好还不粘人，全都符合要求！”
季皊：“......？”
季皊以为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贾童画刚才说的，好像是要新生，嘴甜，然后不八卦。
何江湾还没意识到自己说错了，此时急得恨不得从桌子上爬过来，少年猫似的眼睛里写满了楚楚可怜，正想再自夸几句，就见季皊点了点头。
季皊：“好。”
何江湾脑子一懵。
别说他懵了，周围听见何江湾那句“活好不粘人”都一脸的如遭雷击。
这人可不兴好啊！！！
然而同样的话落在季皊耳朵里，却完全是另一种含义。
在他听来，那就是绘画技术很好，又不会与人交往过近的意思，很适合作为同事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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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画室之后，季皊又投入进了课题作业的完成上，中午也只是草草吃了一口饭，就又回到了画室。
上午何江湾扑过来时，正是他发消息问裴放今天有没有空的时候，裴放回说上午没空，下午看心情。
下午四点钟，依旧是昨天那间画室。
季皊看着翘个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摆弄手机的裴放，猜想他心情应该是不错。
和昨天相比，今天画室里的气氛就自然了许多，季皊先把一个小时的工资转给了他，裴放不客气地收了钱，忽然状似随意地说了句：“快点，我晚上八点有事。”
这话的潜台词也可以理解为：八点之前他都没什么事。
但季皊也不知道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闻言只是点头道：“不会耽误你那么久的。”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裴放：“......哦。”
等一切准备就绪，季皊走到裴放跟前，引导着他摆出了和选中照片上的姿势。
男人的骨架、身材和相貌可以说无一处不是优越的，即便他什么都不做，站在那里就是一道风景。
但季皊却在这一步上耗费了很长时间，时间长到裴放都有点不耐烦了。
“到底是往哪边偏？你自己能不能先搞清楚？”
光是靠嘴是很难说清的，季皊沉默片刻后，逼着自己忽视掉在与别人肢体接触时的排斥感，手指扶住裴放的侧脸朝右偏了偏。
只是一个动作，就让裴放把后面的抱怨通通咽了回去，一脸错愕地盯着季皊的手瞧。
“你......”
迈出第一步后，后面就轻松了很多。
季皊心中不住默念着没什么的，接着就开始调整起了裴放的身体。
一开始动作还很僵硬，但很快就逐渐放松了起来，只不过后面再也没有抬头去看裴放的脸，也就没注意到此刻裴放脸红的不自然。
因为不看脸的话，裴放的身形其实和原熠很相像，忽略掉气质和姿态上的差别，再忽略两人间的身高差，起码有七八分的相像。
季皊心中默念的话，逐渐从“没什么的”变成了“这是原熠”，直到调整完姿势，才从这种自我洗脑的状态中脱离。
等他再正视裴放的脸时，裴放的表情也已经恢复了自然。
季皊：“先保持这个姿势不要动。”
裴放看了他一眼，结果眼神刚一对上，蓦地就别开了头：“...知道了，少废话快点画！”
季皊惊呼：“不要动！”
裴放：“......”
于是两人光姿势就又重新调整了好一会儿。
等一切都好不容易就绪，季皊回到画架后拿起了画笔。
一旦专注画起画来，季皊便会进入心无旁骛的状态，之后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他再没有开过口。
裴放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这算是他人生以来第一次一动不动这么长时间，却诡异的没有感到丝毫不耐烦。
十多年前，他为了吸引季皊的一点目光，不知道实践过多少个损人不利己的法子，如今却是每个抬眸就能对上季皊全神贯注的目光。
裴放何止是不嫌烦，他浑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舒爽。
即便一个小时过去后，浑身肌肉僵硬无比，比与人打过一架后还难受，裴放还是抓住最后一刻，拿出手机给看向他的季皊拍了张照。
然后转手就发到了某个儿时玩伴扎堆的群里。
一石激起千层浪，眨眼就收获了满屏的问号。
发完，裴放肆意勾了勾唇角，也没再去管，而是揉着酸痛的肩膀站起身道：“这破活你也好意思出三千？我一个小时给你三万，你以后天天来我面前坐着试试。”
说一出口，裴放就后悔了。
前半句没什么问题，后半句就有点歧义了，好像他多想看见季皊似的！
这么一想，裴放刚放松下来的身体又僵硬了，他张了张嘴，正想给自己狡辩一句，话音忽然被季皊震动的手机打断。
季皊先将画架上的半成品细致保护好，然后才去看了眼手机，接着就开始收拾自己的绘画工具。
一切都收拾完毕后，他不掩期待地看向裴放：“裴老师明天有空吗？”
“......”
见鬼的裴老师。
裴放忽然有种再这样下去，季皊画完这副画都不一定认得出他的强烈预感。
这种感觉实在让人憋屈，他没好气地说了句“明天再说”，迈步就朝门口走去，多看季皊一眼都憋火。
临到门边，裴放脚步忽然一停，转过头问：“你是不是回家？”
季皊点头。
裴放一下就笑了。
他从口袋里拿出车钥匙朝季皊晃了晃，皮笑肉不笑：“走，我送你。”
他就不信等他把季皊送到季家，自己再拐进隔壁的时候，这家伙还想不起来！到时也省的自己拉下脸去坦白身份。
裴放想是这么想的，奈何季皊却没有配合。
青年身上的疏离感从来没有消散过，此刻亦是如此。
即便两人刚刚独处过一个小时，季皊也拒绝的毫不迟疑，方才那专注望向他的目光恍若只是南柯一梦，一醒就没了痕迹。
“不用了，谢谢。”
季皊又拿起手机，不知是回复了谁什么，然后才将目光落回裴放身上，直接跳过了这个话题。
“裴老师，我先回去了，明天有空的话记得给我发消息，作品应该再几天就能完成。”
说罢，他走到门边，从裴放身前绕了出去，没有触碰到他半点衣角。
裴放原地未动，直到目送季皊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后，他才双手插进口袋，嗤笑一声，自顾自地吹了声口哨。
果然......就算过了十多年，这家伙还是一点没变。
和小时候一样讨人厌。
再引人注目又有什么用，就季皊这死人性格，怕是这辈子也谈不成一次恋爱了。
裴放扯了扯嘴角，无所谓地冷笑了声，迈着脚步跟了过去，心想罢了，被司机接回去也一样，搞得他想送似的。
既然季皊说了要回家，他们等会儿就得在家门口碰见，横竖也没什么差别。
两人前后走出校门，季皊径直朝路边一辆黑色轿车走了过去，裴放认出了那是他回国当天与季皊擦窗而过的车子。
原熠下来给季皊开门时，裴放正准备上车回去，随意朝那处扫了一眼，瞥见原熠的脸后，瞳孔却蓦然缩了缩，动作也骤然一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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